“你转不转学?”顾岚语气冰冷道。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不转学,是您一直在混淆概念。”凌余戴着蓝牙耳机走在街头。
今天天气微凉,再加上是晚上。街上的行人不多,连路旁的灯光都显得冷冷的。
凌余生的好看,笑起来也特别乖,可这时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
“什么叫我一直在混淆概念?!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学校里打架了,你不知道吗?”
她的语气陡然加重。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闯了多大的祸?!”
顾岚十分头疼。
“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你从警察局里捞出来,你居然给我打架?要把自己弄进少管所吗?”
自己这个儿子一直都不怎么听话,她知道,可这回是真的闯了个大祸。
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这下估计会越闹越僵了。
“转学我没有不同意,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我不会听。”凌余掐断了电话。
刚刚那句话有些大声,引得不少人侧目观看这个帅哥。
他叫凌余,是S省财阀凌晨阳的儿子,同时也是一个比较出名的穿搭主播“鱼鱼不是鱼摆摆”。
凌余有时会在B站直播,粉丝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
朋友也不多,可能因为独来独往惯了,也不知道如何融入同龄人。一个人久了可能也就习惯了。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凌余从小就知道。母亲顾岚在凌晨阳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不过他和他爸的关系意外的还行,不像父子,倒像是朋友。
凌晨阳对顾岚的态度还行,但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他们关系并不好。
虽然凌余还住在老宅里,但爸妈并不经常回家。回了家也是吵架,没什么好说的。每年过年,家里人都会回外公那边去吃饭,不过今年看来也没什么去头了。外公家有三个孩子,舅舅,妈妈和小姨妈。小姨妈有一个孩子之前一直在美国读书,自己也从来没见过他。
这回,是自己有些鲁莽了。不该因为一句话就把那人打了。可那人出言不逊,凌余实在是忍不了有人说自己的母亲。
这些,顾岚永远不会领情,也理解不到儿子对自己的爱。
“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转学去隔壁那个市的海棠二中,入学手续已经帮你办好了。那里管的比较宽松,你要是在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出格的事,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顾岚发了条短信过去。
“银行卡我已经给你冻结了,只给你留了一张吃饭的卡,你自己看着办。”她冷笑了下。
“我就不信我离了你我活不下去。”凌余赌气般的回到了家。
“小鱼?你怎么了?”家里的老人刘姨拿着抹布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
“我妈给我转学了啊。刘妈,帮我把小提琴拿过来。”凌余一边叠自己的衣服一边说。
“唉,好。”刘姨把放在楼上的小提琴以及琴盒一块儿拿了下来。
“需不需要司机送你?”她把小提琴盒放在了凌余的床上。
“李叔现在还在?”凌余东西没几样,随便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了。
“你李叔今天上全班,可以送你过去的。”刘姨拿了两盒健胃消食片和两盒阿莫西林塞进了凌余的行李箱。
“你胃不好,少吃点冰的。别吃路边的垃圾摊,觉得肚子不舒服了,就吃点健胃消食片。嗓子难受就吃点阿莫西林……”刘姨念叨着。
“好~知道了。”凌余一句句的听着。
“我帮您吗?”李健刚准备伸手帮他提行李就被打断了。
“不用,我自己来。”凌余提起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车上很安静,月光冷冷的洒在凌余身上。在经过一个车站时,他愣住了。
“感觉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算了,不想了。”凌余在心里摇了摇头。
车很快,三个多小时就到了隔壁市。
“李叔我走了。”少年轻车熟路的提着自己的银色行李箱就拐到了一家酒店。
“怎么感觉上回来都不是这样。”凌余挠了挠头。
“让下。”一个穿着蓝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的男孩从他身边一下子冲了过去。
“对不起啦!”男孩的速度很快,凌余没看清他的脸。
“这人真没素质。”凌余无语的拍了拍肩膀。
结果他刚刚转过身,后面又有一群人冲了过来。
“追!别让他跑了!”那群人看了看凌余,大概是觉得他没什么威胁性,也没管他。
“……这都啥年代了,还能有追债的?”凌余挠了挠后脑勺。
“你好,请给我开一间房间……”
凌余拿上身份证去酒店开了间房,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阿姨,请问一下海棠四中在哪里?”凌余问卖菜的大妈。
“就在那里,直走,然后拐个弯就到了。”大妈在这里卖菜挺久了,头一次见到这个少年。
长得挺漂亮的,说话声音也好听,就是感觉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谢谢大妈。”凌余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径直朝那边走去。
“海棠四中?就是这里了。”他踏进了校门。
海棠四中的校门口有两颗小榕树立在那里。校门前面的那条小道直通操场,小道两边种了许多树,葱葱郁郁遮满了一条小道。
“等一下,我好像不认路啊?”凌余站在小道中间捏了捏眉心。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这学校好大。”他无语了,他一个新生为什么连指导都没有啊?学校门口的大爷也没跟他说啊。
“算你狠。”凌余咬了咬牙,顾岚既然把自己安排到这里来,那自己就绝对不会向她低头。想到这儿,凌余继续漫无目的的逛。
他是这样想的,自己多转两圈,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找到。
“同学,你找不到教务处吗?是新生报到吧?”静谧的校园里突然传出来了一个跟炸雷一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哎不对啊,我又不是做贼,我心虚什么?”凌余在内心骂了自己一句。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男孩,肤色相对自己来说要黑一些。鼻梁高挺,头发微卷,褐色的短发加上焦糖色的眼眸,看起来很……(不像个善茬?)而且还比自己高。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孩,但是却说不出来。
“啊…你知道教务处在哪儿吗?”凌余不找着教务处估计又要晃挺久,只能问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唯一活人。
他总不能跑回去和大爷说自己找不到教务处,让大爷带他去吧?那多丢脸。
“我带你去吧。”男孩走在了前面。
“跟我来。”
“啊……谢谢。”
凌余在男孩的带领下,一会儿就拐到了教务处,办理完手续出来以后,男孩已经走远。
“你叫什么名字?”凌余在远处喊了一句。
“哎,不用谢谢我,叫我红领巾就好了。”男孩自以为潇洒的扬了扬手,然后“帅气”转身离开了。
凌余:“……?”
“唉,这中二是病啊,不治不得行。”凌余摇摇头,教务处的老师给他指了方向,刚刚那位中二病的同学也给他指了路。
“祈祷不要再遇见中二病……”凌余叹了口气,自己就够精分了。要班上有中二病同学,自己估计会忍不住跟他一起疯啊……
凌余一边想一边走,没一会儿就到了教室门口。
“报告,高二六班凌余报道。”凌余一只手拉着书包带子,推开了教室的门。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教室里忽然就开始吵吵嚷嚷,“这颜值,不输年哥,绝了。”后排一个扎着低马尾戴着眼镜的漂亮姑娘侧着头跟后面的同学说。
“这是哪个学校的校草啊?我们学校又要多一颗草的节奏?”第三个大组,倒数第二排的一个披着头发的女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小伙子转学第一天就迟到啊?”班主任陈老师带着笑意看他。
“这位同学叫凌余,是从隔壁市转来的。年年都是年级第一,大家要多向他学习。”陈老师说到一半,忽然皱起了眉头。
“给老子滚起来!”陈老师捏了粉笔就丢过去砸中了一个人,那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动不动。
粉笔丢进了衣领里也没反应,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老师,他他他他又睡着了。”张悦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兔崽子昨晚上是去偷牛了?你就先坐在亦年旁边吧,就那个在睡觉的。”陈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亦年继续睡。
“张悦月,你等会儿告诉他,让他醒了以后把课文抄十遍。”陈老师咬牙切齿的喝了口茶。
这个班级的气氛还是蛮友好的嘛,凌余想着。
台上的课依旧在讲,他把手伸进书包里面把本子和笔记拖了出来。
“同学?请你把你的胳膊收回去可以吗?”凌余已经领过教材,熟练的拿着自己的本子做笔记。
可写着写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桌面少了一大截,一看才发现被自己的同桌占了。
“嗯?”趴在桌子上的男孩睡得并不深,不过听到老陈一吼就不想动,至于接下来的就更是没听见了。粉笔掉进去了也不想拿,就那样摊着挺好的。
“我旁边有人了?”亦年迷迷糊糊的抬头睁开眼睛。
虽然他在听,不过没听清在说啥,一抬头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个活人。
“哟?红,领,巾?”凌余几天以来头一次笑了。
“行了,别提,打住,我不叫红领巾。我叫亦年。”亦年尴尬揉了揉脑袋。
前两天才被记了个大过,中二病难得复发一次,结果这……这帮助对象怎么还成了啊?
不过,他并不讨厌自己这个新同桌,或许是因为长得好看的原因,并不算十分反感。
再加上因为这张脸,他早上还帮过这人。
亦年支棱起来,用手托着下巴抿了抿嘴。
“三年多了,你居然不记得我了。锦旗白拿了?”亦年在心里想。
“没事,先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