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泉在城中开了一家书斋,特别的是,只要不踏出书斋大门,不损坏书籍,百姓们就可以免费翻看。有些家境贫寒的学子买不起书,就会经常来这里。
岁安知道后,一直想来坐一坐。刚好风土志遇到了瓶颈,家中又只有她一人,她便来了这里。
阁楼外是一片竹林,坐在二楼的窗台前,竹叶随风摆动,微风拂来,带给人一丝舒爽。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位女子坐在她对面,她直直盯着岁安手中的书。
“姑娘,你这本书可是那本科举用的《五经正义》?”那女子对岁安笑了笑,明媚的容颜格外吸引人。
今日喜君不在,她索性换回了女装。岁安见她将手中的书递给她,“正是《五经正义》。”
“这本书真的有那么好吗?”她轻声问道,岁安见她好奇,便耐心解答,“此书乃经学义梳的结集,朝中大家们几十年的心血,自然是好书。”
“我经常见到相公看这本书,”她微微颦眉,似是轻声抱怨,“他只要一看到这本书就不理我了。”
岁安轻笑一声,“学子们将这本书奉为圭臬,你相公若是志在科考,这种表现正常。”
“我观你识字。”见那女子点头,岁安继续道,“与其好奇,不如自己看一看才能明白。”
“你说得对。”她点头,稍微凑近了一些,兴奋的对岁安眨了眨眼睛,“若是我也会,便能陪相公读书了!”
脸上的忧色一扫而空,见她捧着书开开心心的,岁安也笑着起身告别。
欧阳泉的书斋并没有什么孤籍珍本,倒是有几本记载南州民俗的书,岁安将这些书打包好,在阵阵闷雷声中向家中走去。
不远处的告示墙人声鼎沸,隐隐约约,岁安好像听到了什么开棺,她拦下一位大娘,“告示里说的什么啊?”
那大娘一脸痛心疾首,“那新任司马说颜先生也是被害死的,竟然要开颜先生的棺!造孽啊!造孽啊!”
“什么!什么时候?”岁安一脸震惊,苏无名这一波操作可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今日午时!”
岁安看着黑云压城的天空,焦急的向城外奔去,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人告诉她呢。
喜君表示冤枉,为了不让她参与这个事,卢凌风甚至将她和薛环扣在司马府。
卢凌风以为她会在家中专心写书,哪能想到她就突然出门了呢。
暂且不论颜元夫在南州的地位,开棺一事忌讳颇多,颜元夫才下葬七日,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岁安并不知道颜元夫葬在哪,只能拦住一位回家的老翁。老翁为她指了路,欲言又止,还是劝道,
“姑娘,开棺一事实在晦气,我看你长的这么俊,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多谢老爷子了。”岁安对他道谢,“我先走了!”
其实岁安也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她摸了摸怀中揣着的两枚令牌。万一他们需要她而她又没去呢。
沉闷的空气令人窒息,在这场大雨来临之前,岁安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