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亮刚刚从天空中消逝，太阳的光辉还没有从天边升起，大地迎来了一天中最清凉的时刻。

松爪坐在学徒巢穴外，等着太阳的升起。黑莓掌在营地中央安排黎明巡逻队，武士们都十分的兴奋。昨天的族群大会中，虽然风皮来找了麻烦，不过火星说出了一个大家更关注的事情。他提议联合四个族群派出武士到小河上游去查看小河干涸的原因。虽然开始有一些争议，但族长们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武士们讨论着火星会派哪些武士前往，每只猫都希望可以成为拯救族群的英雄；而学徒们就没有这么兴奋了，松爪的同巢猫还在学徒巢穴中打着鼾，将要成为武士的黄蜂爪、荆棘爪和梅花爪在巢穴中小声嘀咕着，为自己错过机会而叹息。

比起前往小河上游的冒险，松爪更关心的是今天的训练，这是他的第一天训练。他曾听母亲讲过关于学徒训练的故事，但他还是对训练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火星宣布哪两只猫去冒险了吗？”常春藤爪和她的姐姐鸽爪从学徒巢穴中走了出来。常春藤爪显然也对冒险十分感兴趣，而鸽爪就没有那么兴奋了，跟在常春藤爪后面走了出来。“还没有。”松爪回答道。

太阳渐渐从远方升起，火星从他的巢穴中走了出来。营地中再一次爆发出了议论声，每只猫都抬起头，看着火星，等着他宣布前往冒险的猫。

等议论声平息后，火星说道：“雷族众猫，在昨晚的族群大会上，四个族群决定各派两只猫去小河上游探险，看看小河是否真的被堵住了。我已经决定派狮焰和鸽爪代表雷族参加这次远征。”

顿时，营地中爆发出了愤怒的号角声。“他还只是学徒！我们应该派一名有能力应对危险的强健武士去。”蕨毛的兄弟刺掌说道。这时，奶油色公猫莓鼻也跳了起来，对着火星大喊。

松爪虽然对哪只猫去并不关心，但是才训练了一个多月的学徒鸽爪被指派去参加冒险，那确实令松爪十分吃惊。松爪动了动胡须，看着营地中的喧闹。

松爪身边的常春藤爪对鸽爪发出了一阵怒吼：“为什么你能去，我却不能去？火星为什么不派别的武士去？”“这不是火星更喜欢我什么，而是因为我是第一只知道那些堵住小河的棕色动物的猫。”

常春藤爪气愤的语气令松爪有一些吃惊。不过，许多的猫也都愤愤不平，荆棘爪和她的手足也十分地不满。看着拔张剑弩的猫群，松爪不禁有些紧张。

姐妹俩再次争吵起来。这时，营地另一边的松鼠飞大声地说道，盖住了所有猫的声音：“够了！火星已经做出了觉得，我们不应该再有什么疑惑。”火星的挚友灰条也赞同道：“没错，你们难道不信任族长吗？”

猫群的抗议声平息了，但是不少的猫还是十分不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火星重新开口道：“狮焰和鸽爪下个日出就离开。现在，族会结束！”

火星话音刚落，猫群便四散开来，议论着刚刚的族会。几只猫把鸽爪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向她问着话。蕨毛则向松爪走来，他的兄弟刺掌气冲冲地走在他的身后。

蕨毛和他的兄弟相比，显得沉稳了不少。但是，蕨毛那急促的呼吸声也显露出了他的不满。

蕨毛走到松爪身边，对松爪说道：“走吧，今天是你的第一节训练课。”

“今天我们干什么？”松爪站了起来，兴奋地对蕨毛问道。

“我们去认识边界”蕨毛回答道。

这时，松爪回忆起了母亲和他讲的故事，便向蕨毛问道：“我们可以看到，蛇岩，太阳石，还有巨悬铃树吗？”

蕨毛惊讶地看了一眼松爪，对松爪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这是旧森林的地方。”

松爪顿时有点惊慌，然后对蕨毛说道：“我是听我母亲讲的故事。”

蕨毛点了点头对松爪说道：“了解一些旧森林的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蕨毛和松爪走过一棵又一棵树，来到一片空地前。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味飘了过来，与雷族的气味相比，这显然狂野了不少。蕨毛停了下了，转过身，对松爪说道：“这里是我们与影族的边界。你问到影族的气味了吗？记住它，以后你会经常遇到它的。”

“是的，我闻到了。”松爪回答道，他努力记忆着影族的气味。松爪看向那片空地，他闻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陈旧的雷族气味，对蕨毛说道：“这里为什么有雷族的气味。”

“那片空地，开始是属于我们的，但是影族需要这片领地，火星便出让给了他们。”蕨毛回答道。

“火星为什么要把这片领地给他们，难道影族猫会报道我们？”松爪不解地问道。

“这片空地在绿叶季会有两脚兽到来，那里也没有我们狩猎的猎物，让给他们又怎么样？好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了。”蕨毛答道，他再次移动步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不耐烦地摇了摇尾巴。

“但是这样让影族的领地直接与我们的狩猎场相邻，”松爪再次发问，“为什么我们不把他分成两半，分别占领？”

蕨毛发出一声低吼，急躁地对松爪说道：“你是鼠脑子吗？绿叶季有两脚兽来，他们的气味会使得我们的边界变得混淆，我们也难以维护边界！”

松爪吓得往后一缩，没有再开口。

蕨毛带着松爪沿着边界走了一圈，来到了风族的边界。

这时，从风族的那边走出了两只猫，领头的是一位黑毛武士，他身后跟着一位学徒，是风皮和圆石爪。

看到风皮，松爪感到十分的紧张。蕨毛盯着到来的两只猫，绷紧了肌肉。

风皮走到边界旁，抢先开口道：“这不是雷族收留的新泼皮猫吗？还有他的老师。”

“我不是泼皮猫。”松爪对风皮说道，但他不敢直视着风皮。

“还狡辩？”风皮嘲笑道，“你身上流淌的就是泼皮猫的血。”

圆石爪也发出几次嗤笑。

“我们不想找事，松爪我们走。”蕨毛看着风皮，对松爪说道。

“雷族的泼皮猫逃跑了！”圆石爪发出了一阵刺耳地尖叫。

蕨毛和松爪往树林里走去，风皮和圆石爪也没有再挑衅，也往回走去。

蕨毛和松爪来到干涸的小河边，他们面前有一个高坡。

“上面是月池，”蕨毛向松爪介绍道，“每逢月半，巫医们变回来到这里和星族相会。”

“我见过他们在那里，”松爪说道，“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是巫医”，蕨毛解释道，“与星族交流是他们职责，和我们不一样。”

“我看他们每次都会舔一口那里的水，”松爪继续说道，“我也喝过几口，也没什么特别的。”

“哦星族啊，这话可别让松鸦羽听到，他是不会高兴的。”蕨毛说道，“我们回去吧，领地已经看完了。”

蕨毛领着松爪返回了营地。

第二天清晨，太阳没有还没有从天边升起，松爪躺在自己的窝里。

这时，他想起了在两脚兽巢穴边与松鸦羽他们相遇时的场景，一个问题重新浮现在了出来。

松爪悄悄地站了起来，往巫医巢穴走去。

营地入口负责守卫的狐步正站在荆棘隧道中，步伐因为困意而有一点不稳。营地里静悄悄的，没有一只猫。只有天上的猫头鹰，在咒骂着些什么。

“松鸦羽？”松爪走到巫医巢穴中，对睡梦中的松鸦羽说道。

“松鸦羽？”松爪再次呼唤着巫医。

巫医抬起了头，往松爪那里探去脑袋，厌烦地摇了摇尾巴。

松爪看着巫医，看着他那蓝色的盲眼。蕨毛告诉他，松鸦羽天生眼盲，但是他的其他感观灵敏。

“有什么事吗？”巫医烦躁地讲道，“最好是值得这么早把我叫醒的事。”

“三力量是什么？”松爪向巫医发问道，“为什么没有别的猫和我提过？”

松鸦羽惊讶地望向松爪，他那双盲眼看着松爪。他反问松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前天晚上，两脚兽巢穴那里，我听到你说了。”松爪回答道。

松鸦羽惊讶的目光消失了，转而嘟囔道：“那只公猫真会挑时间，哪怕晚一个心跳的时间也可以啊！”

“所以，三力量是什么？”松爪再次发问。

“你不用知道，”松鸦羽冷酷地答道，“这事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松爪反问道。

“这是个秘密。”松鸦羽说道。

“为什么我不可以知道？”松爪追问道。

“你想把所有的族猫都吵醒，然后每只猫都知道这个秘密吗？”松鸦羽生气地回应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想在睡一会。”松鸦羽又补充道：“这事不要告诉其他猫，知道的猫已经够多了。”

松爪叹了口气，无奈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