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谋,以手画就,肉身献灵,魂归大地,在此恭候夷林老祖魏无羡!”
魏无羡刚睁开眼就被人踹了一脚。
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你装什么死!”
他被这当胸一脚踹的几欲吐血,后脑着地,仰面朝天,朦胧间想:敢踹本老祖,胆子不小。
突然那一副公鸭嗓在翁嗡的耳鸣中回荡:“也不想想你现在住的是谁家的屋,吃的是谁家的米,花的是谁家的钱,拿你几样东西怎么了?本来就该是我的!”
紧接着,四周传来翻箱倒柜,摔盆砸碗的哐当声。半晌,魏无羡才睁开眼。视钱中浮出一个昏暗的屋顶,一张眉梢倒吊、眼珠发绿的脸孔。那一副公鸭嗓又响起:“你还敢去告状,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去告,你以为这家里真的有人会为你做主?”
“公子都砸完了。”一旁围过来两个家仆。
公鸭嗓少年道:“怎么这么快?”
“这破屋里东西本来就少,很快就砸完了。”家仆道。
公鸭嗓少年大为满意,转向魏无羡,食指恨不得把他的鼻子要进脑门里:“有胆子去告状啊,现在装死给谁看?好像谁稀罕你这些破铜烂铁的废纸片似的,我都给你砸干净了,看你以后拿什么告状,在仙门百家待过几年很了不起,还不是像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回来。”
魏无羡半死不活的思索:本人作古多年,真的不是装。
他一脸懵逼,这是哪?这又是谁?他什么时候干过夺舍这种事儿了?
这公鸭嗓少年人也踹了,屋也砸了,气也消了,便带着两位家仆大摇大摆的走了。
魏无羡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满地狼藉,他拿起一旁有一面被摔在地上的铜镜,一张白的出奇的面孔出现在镜中,两片不对称的大红不均匀的涂在左右面颊上,只要伸出一条鲜红的舌头,活活就是个吊死鬼。
魏无羡有点无法接受的扔开镜子,一抹脸,抹下一手白粉。
他不是夺了别人的舍,而是被别人献了舍。
“献舍”的本质一种诅咒,发挥施术者以凶器自残,在身上割出伤口,用自己的血画出阵法和咒纹,坐于环阵中央,以肉身献给邪灵、魂魄归于大地为代价,召唤一位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祈求邪神上身完成自己的愿望。这便是与“夺舍”截然相反的“献舍”。
他们都是名声不好的禁术,只是后者没有前者实用和受欢迎,毕竟很少有愿望能强烈到可以让一个活人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一切,因此,鲜少有人实施,以至百年下来,近乎失传。古书所载的例子和有证可考的,千百年来不过三四人,这三四人的愿望无一例外都是复仇,照来的厉鬼都完美的以残血血腥的方式为他们实现了愿望。
魏无羡心中不服,他怎么就被划分成“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了?
他大概能搞清楚,这人叫莫玄羽,但是他的愿望还不知道呀!
纸上的字又小又密,魏无羡看的眼珠子疼,心到这他妈过的是什么鬼日子。难怪莫玄羽可献舍,也要请厉鬼邪神上身为自己报仇。
可这禁术怕是莫玄羽从什么偷偷摘录回来的残本上学的,学的不全,路过了这一步。虽然魏无羡猜出来,他大概是想报复莫家人,但终究该怎么报仇?做到什么程度?是抢回被夺走的东西?是欧打莫家人?
还是……灭门?
反正不管怎么说,多半都是灭门吧!毕竟只要混过修真界,都该知道评价魏无羡用的最多的就是哪些词。
魏无羡无奈到:“你找错人了……”
……
魏无羡来到后院,他循声抬眼一扫,略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没见识的家仆夸大其词,谁知道近身的是“显赫家族”的仙门子弟。
这几名少年襟袖轻盈,缓带轻飘,仙气凌然,甚为美观。那身校服一瞧就知是从姑苏蓝氏来的。而且是具有蓝家血统的亲眷子弟,因为他们额上都配着一条指宽的卷云纹白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