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的话听在向宁耳中,虽很刺耳,但她不得不承认,宋老说的事实。年幼时不懂的事情,到今日,却也能明白大半。
宋老这个U盘里的东西,我想作为交换,你跟宋瑾之间的事情就此算告一段落。
宋老同向宁说着。
闻言,向宁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到铁盒子里,对宋老的请求并未回应。
宋老见她未回应,轻叹一声。
宋老U盘里有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马嘉祺低眸看了一眼向宁手里的铁盒,微微皱眉。
躺在床上的宋老见此情形,不再言语,眸光有意无意的瞥过马嘉祺。
从宋老的房间出来,向宁跟马嘉祺正好跟宋谨撞了个正着。
马嘉祺母亲。
马嘉祺轻唤出声。
宋瑾冷冷的扫了一眼向宁,而后淡漠的看了一眼马嘉祺,径直走进宋老的卧室。
房门被管家伸手关上,透过缝隙,向宁看到宋瑾正在跟宋老说着什么,宋老的情绪有些许起伏。
马嘉祺见她看着房门口发愣,搂过她。
马嘉祺走吧。
向宁回高山吗?
向宁抬眸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今天不回,在这里住一晚。
马嘉祺如实说。
闻言,向宁有些许失落,本以为可以不用在这里待着了,不想却还是要居住一晚。
马嘉祺不住这里,我在这里有别的房子。
见向宁似是有了情绪,马嘉祺连忙开口解释。
一听不用住在宋宅,向宁这才稍稍放松些。
卧室内,宋老叮嘱着宋瑾。
宋老你担心宋氏,这我知道,但那个孩子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们都干涉不了了。
宋老意思明显,就是让自己女儿收手。
宋瑾开口解释。
宋槿可那个孩子……留在嘉祺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当年向老死,她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捅嘉祺一刀,保不准后头会不会因为宋氏的事情对嘉祺再做什么偏激的事情。
宋老那还不是因为你让人将监控视频给藏起来了。
宋老干咳两声。
宋老这事情你这里就算翻篇了,莫要再插手了。那孩子好在还安好,若是真的有什么,你以为如今宋家能安稳过日子?你的宝贝儿子怕是早早的就收了宋家的产业。
宋槿他敢!再怎么说,宋家也是他外租家,我是他的母亲!
宋瑾心里有不甘,本以为当年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也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败就败在了张雅卓手上。
宋老静观其变。
宋老知晓自己劝不住宋瑾,最后便说了这四个字,便让管家将人送出了卧室。
同宋老交谈完出来的宋谨在院子里看到丈夫马中希,只觉得头大的很,转身便要离开。
马中希上前一把拉住人。
马中希嘉祺跟向宁离开宋宅了。
宋槿你既然看到了,怎么不将人留下?
宋瑾冷着面色看向马中希。
宋槿你故意放走,再来我面前打什么报告!
说着,宋瑾不耐烦的将马中希的手甩开。
马中希并未再追上去,只是在后头说着。
马中希你不信我可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连嘉祺都从未信任过。
担心宋家被马家吞并,便筹谋了这么一出戏码。
宋瑾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马中希,见他眼底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望。
宋槿我不信我,却连着我们的孩子你都不愿给予信任。当年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过就是看上了一个女孩子,想要跟人交个普通朋友,你都能想着将人替换掉。宋瑾,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无心,起码对孩子你是有心的。
宋槿这便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真心,我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他身边潜伏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你也说了他那个时候也是个孩子,向宁那个也是个孩子啊!可一个孩子,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一双眸子冰冷无比,看人丝毫没有温度,那时她才不过六七岁,直至十几岁,能对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用刀挟持,你不觉得这样一个孩子恐怖吗?
马中希沉默,对于宋瑾的解释他也的确没能反驳,但临了却还是说了一句。
宋槿嘉祺能因为别的男生跟张雅卓互动一下,就将人驱赶到境外,驱赶不走的便逼得人家从城里直接回了乡下,他也不是个能被人随意伤害的孩子。
宋槿是,那是因为他以为张雅卓就是向宁,且张雅卓也没伤过他,除了不接受他的情感。
宋谨站在原地,一字一句的说着。
宋槿情感上的打击并不会要了人命,最多颓废几年,但向宁那样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会直接要了嘉祺的命。
在护孩子的事情上,宋瑾从未懈怠过,只因她觉得马中希性子过分随和,随和到有时有些神经大条。
宋瑾的口才,马中希辩驳不过,只得选择沉默。
他本想劝导一下自己的妻子,可到头来却成了自己被说教。
宋瑾见他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车上,向宁拿着铁盒,想着宋老在卧室里说的话,还有在院子里马中希那一句突如其来的‘对不起’……
她竟不知道马中希是在替宋瑾道歉还是在替马老爷子道歉,亦或是整个马家。
坐在一旁的马嘉祺见她思绪游离,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向宁对他的举动好似没有感觉一样,脑袋耷拉在马嘉祺肩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车前方。
此刻她脑海中全是铁盒子里的照片,那一张宋亚轩满身是血的照片。
向宁我……没想真的伤到他的……
向宁呢喃出声。
向宁我只是生气,气不平而已,我以为那样做能赶走他们……
马嘉祺搂着向宁的手一僵,听着向宁的话,脑海中却是在首都时总统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兄妹之情,始终存在……哪怕是同父异母,但刻在骨子里的血缘,改变不了。”
向宁原来伤的这么重吗?
向宁轻声呢喃着。
宋亚轩锁骨处的那一条疤她是见见过的,但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
向宁想起来,在锦城落水那一次,她失明的日子里陪着她的是宋亚轩,便只觉得心口堵塞的慌。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掌,翻转着手,来回的看着。
向宁马嘉祺,也许你母亲说的是对的。
她真的很恐怖。
她一直以为自己跟母亲是受害者,便以此作为利刃伤害着他人,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有做过,她一律都归类在了一起。
外公的死,也仅仅是因为一个假象,便扣在了马嘉祺身上。
向宁这一双手,杀过人了。
向宁目光涣散的看着自己的手,话语平静。
闻言,马嘉祺低眸看向她,见她神情呆滞的有些许异常。
马嘉祺阿宁……
一声轻唤,将向宁脱离轨道的状态一下子拉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