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抽出,“怎么了?贵妃不愿意说话了?”
我盯着他的手,一口咬在上面。
他吃痛得闷哼一声,但并不缩回手,任由我咬着。
“还是,朕问到贵妃的心里去了?”
我勾起唇角,“是啊,八王爷十分威武。”
他被我这句话气的不轻,握紧的拳头有些颤抖。
“你再说一遍!”
我起身,一把推开了他。
“这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想?你既然相信皇后的话,又何必来问我?”
他一把转过我的肩膀,“那天我见到的人不是你,对不对?你说,你告诉朕!”
他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哀求。
我看着他的眼,欠身道:“恭送皇上!”
“贵妃可知道,朕最讨厌贵妃同朕说这句话了?”
他冷声,强压着怒火。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必须得说,反正臣妾也留不住皇上的不是么?”我反问。
我当然是留不住的。
当年的萧燕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丫鬟,谁曾想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花月阁的少主。
她虽然失忆了,但是身手依旧不凡。
我见她动作麻溜,便出了高价把她买了回来。
我同她说了许多事情,确是不想,当初我对她倾诉的每一句话都成了她日后刺向我的剑。
花月阁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实力甚至可以和朝廷对抗。
当初南宫辰夺嫡,也是萧燕楠将自己的手下尽数派上了厮杀的战场。
硝烟弥漫,萧燕楠的人损失惨重,但是却保住了南宫辰的储君之位。
也是凭这这个,南宫辰立她为皇后。
我假装不知道消息,闷在房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
直到我的房门被推开,她缓缓走近,朝着我跪下。
“小姐,燕楠对不住你,都是燕楠的错,燕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剑,“小姐若是心里有气,就杀了奴婢吧。奴婢虽然是花月阁的少主,但是奴婢在小姐面前,永远都只是一个奴婢而已……”
奴婢?
她说她在我面前永远都只是奴婢。
可是以她的功力,她明明知道她说这话时南宫辰就站在她身后听着。
她哭得动容,哭得哀切,“小姐,奴婢愿意为了您和王爷万死不辞!奴婢是心甘情愿,求小姐成全!”
她不等我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短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刀。
刀刺入骨肉的声音惊得的我瞪大的双眼,我不解,“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嘴角流着血,“小姐若是不原谅奴婢,奴婢就只好死在小姐面前了。小姐对不起了,奴婢不能在陪着你了,奴婢要先走一步了。”
她说她要先我一步走了,但我知晓的,她从小精通武功,刀偏开了要害处。
她这一刀下去,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站在后面的南宫辰看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他会替我说话,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开口质问我:“你为何不愿意放过她?你就那么容不下她?”
我愣在原处,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说什么?
他说我不愿意放过她?
我以为是我自己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
可是等我酒醒时,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南宫辰已经将萧燕楠已经带入了宫里。
我父亲带兵包围了皇宫。
我带着地上的短剑冲到了宫门前,南宫辰远远站在城上,他身后站着萧燕楠……
终究是我心软了,我拿着短剑抵在脖颈间警告父亲,“放了南宫辰。”
父亲知道我受了委屈,但他了解我的性子,便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于是他要求萧南楠自废武功,如此便撤兵,不再攻打皇城。
萧燕楠真的就照做了,片刻没有迟疑。
她躺在南宫辰的怀里时,还远远得朝着我看了一眼,那个眼神我至今都记得……
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站在我身后替我争取话语权的将军府倒下了,我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兔死狗烹,如今留下我一条性命又何必?
天天浸润在苦涩的药中,太医说是为我调养身子,那便是吧。
从前在将军府时,我并不需要喝这些难以下咽的苦涩的药的。
我知道这药里加了一味黄连,苦到了我心里。
但是太医却说自己并没有在药里开过黄连的方子。
喻楹说方子经皇后看过,说是没有问题了才吩咐宫人熬煮药的。
经皇后之手?
我知晓皇后医术精湛……
不管是什么毒药,于我或许是甘之如饴吧。
他知道何如,不知道又如何。
如今他是天子,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不受宠的王爷了。
三年了,我闭门不出。
我将自己关在这栖鸣宫里,我知道她不会收手。
总有一天,她会将我的这一方安稳的天地掀开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