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reamed that love would never die,I dreamed that God would be forgiving.”
台上的神灵垂眸哭泣,伴随着曲子的前调开始,幕布也缓缓升起。
闭目养神的笛捷尔睁开眼,他听到了一种绝妙的声音。
歌声细得像一丝头发,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在彩绘精致的屋梁上盘旋。
“年轻的心无忧自在,多情的夜晚许身未来。”
笛捷尔握着扶手想站起来,腿上的剧痛似乎在告诉他应该冷静。
紫罗兰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不可思议的情绪,他的瞳色原本就浅,睁大眼睛的样子像是被定格在神话世界一般。
“曾相信无偿的关爱,欢歌唱尽美酒喝满怀。”
“夜色朦胧人醉了,耳边细语化作狼嗥。”
笛捷尔握紧手中的笔,他仿佛回到了十七岁时被老师逼着写艺术鉴赏的那一刻。
“他带我散步那河畔,他让我饱尝偷欢浪漫。”
狄安娜的眼角流下泪来,矢车菊蓝的眼眸似乎在看台下那唯一的观众。
“他将我真情当客栈,秋风吹来他却不再还。”
笛捷尔正式提笔,在这一刻写道:无论是展现壮烈的历史或探究人类的心灵,总是起于苦难而通向光明。
歌声动人,台上的神灵更动人。
“在梦里我仍将他盼,一家人团圆幸福平安。”
笛捷尔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可没有不醒的梦幻,苦海里挣扎不经狂澜。”
狄安娜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笔不停:这种光明是种族的闪耀,是人性的绽放。它势必会在涤尽泥沙的岁月汪洋中永存。
“这日子悲惨难入眠,我命运坎坷难了心愿。”
她肩膀的衣服随着幕布的落下一同滑落,手臂上缠着淡淡的白色网纱,雪白的裙摆落在地上,呈现一种静态。
“现实欺骗了我期待,生活如冬,春梦不再。”
幕布即将落下,笛捷尔离开座位,走上前去。
华丽的笔记本被风吹得不停翻页,最后的风温柔地将它抚平在上一次写艺术鉴赏的那一页。
蓝青色的微卷发遮盖着光润前额,仙气得很,匀称的长眉毛像是刻意修饰过的一般。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表情鲜活。
他伸手,邀请狄安娜共舞一曲。
和以前一样雪白干净的手套,修长骨感的手指。
当狄安娜要伸手握住他的时候,他又收回了手。
“我为您伴奏好么?小姐。”他扬起一个温润的笑,扶了一下面具,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狄安娜要揭他面具的手。
“……好。”
狄安娜一阵失神,她只碰到了他的一点儿发丝,很轻柔,也有些冰冷。
她只得答应。
他不让我碰他么……狄安娜看见他试了试竖琴的手感。
充盈着敏感的诗意和微妙的幽怨的前奏响起,她微微闭眼。
秋天的干草温暖的气味夹杂着野花的芬芳,被萧索的秋风挟裹着,掠过大地和田野,掠过即将封冻的河流和永远叹息的大海。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这歌词至少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纪的英格兰,至于曲调则更早。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暖风需得枝垭阵响,漫无天际的向日葵圃里总有游人甘醉。
“请代我向住在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他曾经是我的真爱。”
“告诉他,给我做件麻布衣衫。”
“不要用针线,也找不到接缝。”
“然后,他会成为我的真爱。”
蝴蝶捎带来她的心意,却在秋日里烂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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