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折

魅蒂美容院。

杜城听到这个词，轻笑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

审讯室陷入一片死寂。

————————————————————————

回到酒店，杜城和沈翊坐在床上。北方的屋里有暖气，两人就穿着薄薄的睡衣。

“刘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沈翊喃喃道。

“和别的老师说自己去哪家美容院挺正常，但是推荐名片……”杜城分析着，“有没有可能，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美容院好？……我查过，四中近二十年没有女老师离职或请调，更没有人失踪。”

“在那个年代，一个人的痕迹可以被近乎完全的抹去，”沈翊摇头，“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杜城一时摸不着头脑。她既然跨越大半个中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推广？去了魅蒂为什么没有被拐卖？或者，她成为了魅蒂的‘线人’？

“荡红当时是已婚，而且还是外地人，不会在‘零近’上找到。”沈翊像是会读心术，一下子就看穿了杜城想的什么。

“不如回到原点，荡红究竟是谁杀的。”

“我那天在画展上，碰到一女孩儿。她……肯定认识我，不然不会那么看着我。”

“怎么看着你？”

沈翊没有回答，直接跳下床，找出速写本。他的脑子极速的旋转回想，画面解构，又重新组合，勾勒出一条条线。很快，女孩的样子已跃然纸上。

杜城被沈翊的一番操作整懵逼了。“这跟咱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沈翊没有理会，继续分析着刚才的画。

“我从画展回去之后，并没有画出来，因为从面部特征来看，她不像是北江本地人。但是现在来看，这张脸……明显是银山人。”

杜城依旧一脸懵逼的接过沈翊的画像。

“你觉得她多大？”

“……十五六岁？”

“银山孩子的身型偏大，外貌年龄也偏大。我之前见过在四中做卫生的学生，乍一看像高中生，实际上都是初二 14岁。”

“所以，”沈翊指了指画像，“她可能也是十四岁。”

“画像传给李晗，让她找人。”

沈翊突然感觉鼻子里好像有什么液体流出。他下意识的去抹，结果弄了一手的血。

“你流鼻血了？”杜城赶忙递上纸巾。

他递纸巾的手缩回时，胳膊上感到一阵干痒，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起皮了。

“起皮了？”沈翊堵着鼻子，发出哝哝的鼻音，“卫生间有我带过来的身体乳，你擦点。”

杜城和沈翊都是纯南方人，即使来过北方也是在夏天，对于冷更是不屑一顾。

现在，干燥与寒冷的结合让杜城体会到了什么是气候的降维打击，只能和沈翊无力的吐槽。

翌日早晨。银山市局。

沈翊又双叒叕和杜城一起来上班了，两人并肩走，脚步同步。几个不熟悉的女警集体露出了姨母笑。

一位警员递给杜城一沓A4纸：“城队，你们不是怀疑凶手是学生吗，我就把她在教的两个班的同学群聊天记录打印出来了，从她遇害当天到现在。”

「卧*，老荡头死了？！哪位大好人干的？」

「真嗝屁啦！！**妙啊！！」

「哪位勇者捅的她 我请ta吃三顿大餐外加送一个王者限定皮肤」

看着这一致的拍手叫好，杜城不禁皱紧眉头。

而沈翊则注意到了敏感的字眼：

he：「红姨这下不能拐卖人口了hhhhh」

拐卖人口。

而且是嘻嘻哈哈的口气。

让沈翊更恼火的是，他自己还差点笑出来。

“发这条信息的学生，叫什么？”

“陈冉，八三班的英语课代表。”

二人去了陈冉家。

陈冉只身一人在家。她全身散发着冷静淡漠的气质，丝毫没有因见到警察的紧张。

“对于你们英语老师遇害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杜城问。

“没有。”

“据你所知，你们英语老师有没有做过什么……引起公愤的事？”

“没有。”她回答的很干脆。

“那能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同学群里发她拐卖人口的消息？”

“荡红，红姨，人贩子的标配称呼。我们班好多同学也都这么叫。”

“凭这称呼，就说你们老师拐卖人口？这可不能乱说，弄不好成了造谣，有罪名的。”

“我知道。我没有造谣。”她刻意加重了“造”字。

“那……你怎么知道你们老师是人贩子？”沈翊看似是在变相肯定，实则试图用温柔的语气和面孔穿透她。

“我朋友告诉我的。”

“哪个朋友？”

“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