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努力活下去吧，维罗卡

被夹在山谷中的这片平地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它整个大概有几十米见方，靠里面的一边有一个角落塌陷了一片，零星散落着几大块巨石，单看也确实是不错的躲藏地点，只可惜这是在这样一条死路的尽头，躲在那里只能是掩耳盗铃。而现在维罗卡他们待着的地方则更是可怜的只有几块膝盖高的碎石。他们两个人塞在一块稍高的石头和崖壁之间，维罗卡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膨开来确保后面的人被完全遮住。好在他虽然不矮但是挺瘦，缩起来之后变成成人形态的维罗卡勉强能挡得住。他倒是也很听话，虽然肉眼可见地陷入了迷茫满肚子问题但还是忍住了，乖乖闭着嘴什么都没问。

维罗卡的选择是经过了一番考量的。一看就可能藏着人的石堆肯定得首先排除，那就是要选一个不容易被针对也不容易被波及的地方。靠近入口的地方容易被对方随手拍死，中间一点遮挡物都没有的地方不可能藏住他们两个。而现在这个位置，一边是石壁，一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能够分担一定压力，离入口和绝对会吸引火力的乱石堆都有一定距离。虽然哪里都不够安全，但这里勉强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

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工作。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而他们不需要等待太长时间。

「砰」得一声，前一分钟还什么都看不见的通道入口狭窄处在一阵巨力的撞击下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那只怪物好像是压根没有减速撞在上面的，震得山崖上刷啦啦地下了一阵土石雨。外面的怪物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晃来晃头甩掉身上的石子，从胸腔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它低下身子，模糊的黑漆漆的影子在地上移动着，嗅闻着地上的气味，两只眼睛直盯着里面逡巡。它好像确定了它的猎物就在里面，又撑起身子，后退几步准备进行第二次冲击。它最开始那一下的撞击就使两侧堵路的石头松动了不少——维罗卡原先对它撞出一条路所需的时间的估计可能还是保守了。她的神经随着石块的震动绷的快要断掉了。它身上负面情绪的腥味直往她的鼻子里钻。如果她还以人类的状态活着，维罗卡大概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了一样的跳动。她还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么庞大的怪物。更别提用自己的幻术欺瞒它，在它眼皮子底下带着一个人躲掉追杀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随着宣告命运的轰隆一声巨响，它残虐的身形终于完整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天已经蒙蒙亮了。维罗卡第一次看清了那只怪物的真容。大的不成比例的嘴和小小的眼睛，六条细长的腿、瘦骨嶙峋的身子还有一个臃肿肥大的肚子。它身上各种的毛参差不齐，什么种类什么颜色的都有，身形像只鬣狗又没有耳朵和尾巴。

维罗卡暗骂一声。异化畸形越是严重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种族的怪物越是相当强大的种类，不管是力量还是潜力都相当可怕。畸形最严重的甚至有可能牵动一部分高于怪物这个层次的力量，形成自己的象征和相关领域的特殊能力，被称为“怪首”——怪物之首。

你完蛋了。她对自己说。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