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西里斯·布莱克的第一眼,你差点被吓晕过去。
印象深刻,不出意外的话能记一辈子。
你是个麻瓜,家住海边一天到晚守着一片汪洋的那种,朋友笑着喊你海螺姑娘。
你喜欢大海,喜欢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喜欢海水洗净沙滩污浊的样子,也喜欢早起看太阳露出海平面的那一刻让你睁不开眼的光芒。
人们喜欢夏日的海滩其实不难理解,你也喜欢,因为冬天的海总有些刺骨的凛冽。家住海边的好处,就是你只需要早起一点点,就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海。
清澈、深邃而又充满魅力。
神秘的海总是适合各种故事,不管是灵异的恐怖案件还是浪漫的童话故事,它们都是属于大海的。
你是来看日出的,沿着海滩走让海水时不时拍打着你的脚背,卷走附在你脚上的流沙,你一路走,还能碰到海螺碰到爬的很慢的螃蟹,悠然得不行。
你总能看到不一样的,看到西里斯·布莱克就是在这样一个海风腥咸干净的早晨。
你远远就看到一团黑影在往岸边靠近,它奋力的游,被打湿的毛发让它显得狼狈,靠近一看你才发现是一只黑狗,一只从海里游上来的黑狗。
是起的太早还在做梦吧。
那只黑狗在你面前变成了人,你看的真切。
他一上岸就晕在了海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从狗变成了人,他昏迷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幸运冲上岸边的海难幸存者。
脚底冰凉的海水拍醒了你,它告诉你你不是在做梦,霎那间初升的太阳让你不自觉眯起了眼,阳光斜射在他身上还有海浪送给他的洁白浪花,如果不是他狼狈又可怜,你或许愿意相信他一定和第一次长出腿登上岸边的小美人鱼有什么关系。
你把这条可怜的小丑海狗带回了家。
他没有外伤,大概只是累极了。清理好他身上的泥沙和污垢,晾干他的头发你其实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没有错,他的五官好看极了,深邃立体眉目锐利,说是王子也是不为过的。
和王子有些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他很瘦,瘦到可以看出精致的五官也有些掩盖不了有些凹陷和毫无起色的脸颊,不修边幅的胡子和头发似乎也不是王子的标配。
王子应该是体面、骄矜而从不低头的高贵样子,西里斯·布莱克不是王子,至少现在的他不是。
他上身的衣服早就破的不成样子,换洗下来的裤子口袋塞着一个你即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一根魔杖。
你把它放在了他的床头,西里斯布莱克不是王子,是个巫师。
他昏了整整一天一夜,在第二个日出时分才睁开了眼睛。
你端着早餐进去的时候,他警惕地握着他的魔杖,紧张的盯着你,你觉得他如果张嘴的话,肯定会是一些不太好的咒语,肯定。
你放下手里的托盘,双手举过头顶向他展示你的无害,坦诚的把你所有的底牌都亮给他看
“早上好,黑狗巫师先生。”
西里斯布莱克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你和海水一样干净清澈的蓝色眸子,他并没有为此放下魔杖。
“你都知道了?你也是个巫师?”
“很不幸,先生。”很好,平稳的度过了第一关,你放下手,悄悄松了一口气,端着餐盘靠近他。
“我的父亲是个巫师,不过很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父亲呢?”
“去世很久了,先生。”
“……”他愣了片刻,似乎慢慢信了你的话,有些犹豫的放下了魔杖,看着你忙忙碌碌的将那些培根啊煎蛋啊面包啊变成一个小巧漂亮的三明治。
“我很抱歉。”或许是昏迷才醒,也可能是被海水伤了嗓子,他的声音有些哑,你递了一杯牛奶过去。
“没关系。”你没有追问他的来历和身世,显然他对一个陌生人也没有那么快信任和放松,这顿饭说实话还挺尴尬的。
“西里斯·布莱克。”你端着餐盘出去的时候,他喊住了你。
“很高兴认识你,布莱克先生。”你松松挽着头发,回头冲他微微一笑,门口的风扬起了你的裙摆和发丝。
“我叫瑞拉。”
西里斯对金头发最大的印象或许就来自于马尔福一家,又和一群疯子被囚禁了这么多年,陡然出现一个温婉大方又善解人意的麻瓜女性,他很难不关注你,很难不想去探究你。
他在你这里养了一段时间,巨大的消耗让他在之后的几天里竟然使不出阿尼玛格斯,游过几大海峡的经历如果可以的话西里斯不想回忆第二次,他很多次差点死在那片海里。
西里斯讨厌海,但却觉得偶尔被你拽着在清晨没有人的海滩边走一走也不错,听你说一些关于麻瓜的故事。
你能猜到布莱克先生好像在躲着些什么,他不愿意接触午后和傍晚海滩热闹的人群,即使他对麻瓜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感兴趣。
“这是什么?”
“电视,先生。”
你们知道布莱克家的,也知道阿兹卡班的,十几年的与世隔绝,他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电视、电话、微波炉,这些悉数平常的东西让西里斯又陌生又新奇。西里斯有些庆幸留在这里的几天,而不是像个愣头青不管不顾的冲向麻瓜世界。
他这些日子被你养的很好,精神和体能都恢复的很不错,他没有刻意去收拾有些长了的头发和胡须,你也不多说,成熟男人总是有成熟男人不一样的魅力。
他在你家尘封很久的车库里发现了一辆摩托车,是一辆魔法摩托,你爸爸留下来的东西,父亲走了之后你母亲就改嫁了,这些和那个世界相关联的东西你保存的很好却也没有触及的可能。
西里斯眼睛都亮了,他对着那辆摩托车敲敲打打了很久,炎热的夏天闷热不已的车库里,他随意扎起他的碎发,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汗水打湿隐隐透出来的景象让你红了脸。
他咧牙笑的高兴,毫无形象的抹去脸颊的汗,手上的污垢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晚上带你去兜风吧,瑞拉。”
你能保证自己从前从来没有见过西里斯布莱克这个人,却好像恍惚之间看到了这个成熟男人从前肆意张扬的模样。
“你车技行不行啊,西里斯。”
“嘁,你在小看谁啊小丫头。”
盛夏的海边不仅有风和日丽和令人舒适的海风,还有狂风暴雨和能卷走一切的浪。
那个夜晚你没能坐上西里斯的摩托车,你许久没见他那样严肃的神色,好像也不久,两个礼拜前他也曾拿着魔杖这样指着你。
什么啊,才两个礼拜。
他警惕的盯着海面上空,紧缩的眉头好像把你们的距离拉的很远很远。
哦,原来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什么都看不见。
他眉目温柔的看向你,然后轻吻你的额头,他把你拢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印在你的额头上,这是你离他最近的距离。
他说,真高兴能认识你,瑞拉。
他说,有机会的话一定会骑摩托车带你去兜风。
他最后一次拿魔杖对着你,温柔的好像说不出话来。
“Obliviate(一忘皆空)”
那一夜猛烈的风拍打着你屋子的床,你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恐怖东西,想要吞噬掉你所有的快乐。
盛夏的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的日出似乎比以往的还要耀眼。
你将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出来的摩托车挪回了车库,再一次把那个世界的所有尘封起来。
你时常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笑着打趣自己只有七秒的记忆。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却依然拥有踢着浪花赶着海这最纯粹质朴的快乐。
海螺姑娘一如既往守着她热爱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