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空。祓行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被根系包裹的瘴气只剩下最后一半。
在他们几人收拾瘴晦幻化出来的流浪武士之时,我开启了最后的封印。
根系胞过着瘴晦降下,积攒数百年的瘴晦被彻底清除。
在瘴晦消失的那一刻,整个山洞都在剧烈的震动,岩石从头顶滚落。我架起岩嶂将它们当在外面。
一声巨响过后,瘴晦消失,树根也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忽然,花散里出现在树根前。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花散里说道,她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解脱。
“这么一来,神樱承受的痛苦也终于消解了吧…”
“至于在最开始答应您的报酬,稍后我会留下来,请几位稍安勿躁。”
“等等,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或许…如果再次进行大祓,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
花散里道。
“如我之前与皓大人所说,我继承了狐斋宫的记忆。”
“狐斋宫原本是白辰的血脉,曾与雷神同行守护稻妻的子民。直到最终,在我也无从得知多久之前的灾厄中,她为了保护鸣神岛而与漆黑的灾厄作战,最终被灾厄吞没了。”
“但是她在各处布下的结界保护的人们有许多,虽然单纯继承了记忆的我实在不应由此僭越之意,但我也为这份记忆感到骄傲。吞噬她的灾厄,最终被斩落,而她的思念与记忆,也回到了鸣神岛道的大地中。”
“您在实行神樱大祓的过程中,找落了不少落武者,那些妖物是污秽凝聚而成的,而这些药物的形态通常都会由时代的思念记忆左右。”
“也就是说,会出现落武者,其根本原因是因为现稻妻境内并不平静。”
“这样啊。的确,当您告诉我就换雷樱树根时,被逼出来的妖物是落武者时,我就隐隐察觉到了,只要她走在自己坚信的路途上就好…”
“言归正传,我花散里,是狐斋宫大人的记忆,凝聚而成的污秽。似乎您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有所察觉。”
的确,可能是因为深渊的缘故,我能大致感觉出来一些。
“之前无法与您同行战斗,真的非常抱歉。因为我本身即是污物,所以无法净化其余的邪祟妖物。”
“如果在那场战斗中,狐斋宫的身边能有您这种人在的话,说不定她还能活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我又会情不自禁的自私的想:如果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也不会以这种方式继承她的记忆而诞生,并在最后与您相遇了。”
“之前我在流年镜中看到过你。”
“是的,一开始我相当不知所措,但随着记忆复苏,我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声势,也明白了自己的职责了。”
“那么,我们好像快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是的。不瞒您说,原本当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可能很不安呢。”
花散里轻笑一声。
“但是自从认识了你们,通过你们了解到如今的稻妻的许多事,我也渐渐释然了。五百藏活了下来,虽然被惟神封印在了石头里,却没有一丝消沉的意思,对狐斋宫似乎也没有怨恨。”
“大社的稻城弥里也活了下来。虽然不如往昔。”
“这些人可是他当年在灾难发生时保护过的人的后代,如果知道他们安好,并让血脉一直传承下去,她一定很骄傲吧!”
“有幸与您同行,我真的很高兴。”
“请您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狐斋宫她向来偏爱短歌之美,虽然我继承了她的记忆,也继承了她所知的那一千一百一十一首,却没有她那般自如的应用的风雅情趣。”
“但偏偏此时此刻,我想起一首应景的…”
与君相别离,不知何日是归期火如朝露转瞬晞。
“再见。花散里小姐。”
我说到。
“谢谢,再见了,四位大人,认识你们很高兴。”
“千枝万脉,请除祸灾…于此,宣其祓却。”
花散里轻声念出最后的箴言。
下一刻,似有阳光照进,花散里的身形开始消弭。树根上抽出了心芽,她化作点点星光,飘向天空,紫色的枝叶生长出来,直至布满整个洞窟。
花散里消失了,只留下一张面具,静静的躺在地上,证明她曾经来过 。
我将面具拾起,伸手拂去上面的尘土,将它收进了背包,放在了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