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空。我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了，这就是他使用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
等我们找到缩在自己的住处旁边的哲平，他已经满头白发，脸上遍布皱纹。
这就是使用邪眼的代价。
“是你们啊，你们来了。等一下，我先站起来…奇怪，总觉得身体没什么力气…”
哲平撑了下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静静地看着他，我已经仁至义尽。
“好像，还没来得及跟你们细说，最近啊我又立了好几件功劳。程程与穆府君海战，一个人击退幕府武士营救被困的同伴，以前的我做梦都不敢想。”
苍老的面容上依旧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就为了逞英雄，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那怎么能叫逞英雄呢？我…我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为了完全跟你无关的眼狩令投入反抗军，直至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难道不叫逞英雄？我知道你想得到神之眼，但神明的视线不会投射到你这种人身上，功利激进…他们眼睛就算再瞎，也绝对不会看你的。”
我不会对这种人抱有任何怜悯。
“那天来海祇岛的路上，你一直在说，如果你有神之眼能怎么样…但你有没有想过？冒险家协会里的冒险家们有多少人是和你一样没有神之眼，没有得到神明的青睐，但他们依旧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你是什么时候遇上愚人众的…”
“什么时候…大概就在你们来到海祇岛后不久，我就遇到了资助方的神秘人。他们给了我这个，然后说需要想变强，这个秘密武器就会回应我。”
哲平想了想后说道。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提醒你的…”
“是的，我知道。但…我需要这股力量，我们都需要。”
“那么你也想好承受最后的后果了。”
“后果吗…无非就是死亡吧。”
哲平笑着说：“在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至少我为此努力过…”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他看着我，眼中不是对生命的留恋：“等我死后，能帮…我把队服放…在我那吗？我可能没机会…换…上……”
他的头垂了下去，整个人倒在我面前，彻底没了生息。
“如你所愿。”
他人的遗愿，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之后，珊瑚宫心海来了，见到的只有哲平的尸体。
她已下令收缴反抗军的所有邪眼，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不少人都有与哲平一般出现了这种老化症状或轻或重。
他们将哲平埋在了悬崖上的一处土地里。
珊瑚宫心海亲手在他的墓前放上几株血斛，双手合实祷告着。
两天后。哲平所在的小队队服做好了，我依照之前的约定，将属于他的那一套放在了他的墓前。
邪眼的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但与此同时，珊瑚宫心海的行动恐怕也已经惊动了愚人众。
毕竟，反抗军人数过多，人多眼杂，难免会有消息泄露。
但它依旧是一种隐患，只要邪眼还在生产，那么过不了多久，依旧会重新流入反抗军中。
付出微小的代价换来极致的力量，这笔看似稳赚不赔的交易，应该谁都会做吧？
“不易被人察觉，有利于货物的运输，这种地方很少，不过在八酝岛旁边的一个悬崖下，倒是有这么块地方。”
珊瑚宫心海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么我们去看看。”
虽然很麻烦，但这毕竟是交易的一环。
八酝岛海边的一处悬崖下。
一扇不起眼的门户中，透出了一股阴森森的味道。这里地形开阔，旁边就是水道，很容易就能将那些制作好的邪眼运输出去。
我看到皓的脸色发白，想来是被这工厂中的魔神残渣影响了。
“没事吧，要不你在这等我们？”
“没关系，走吧。”
皓拿出一瓶药剂喝了下去。
我推开那扇尘封的门，里面紫色的雾气扑面而来，祟神残念萦绕其中。
握紧手中金剑，迈步走了进去。
没人知道前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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