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医学仪器的声音在方知宥的耳边回响,她淡淡的坐起身,眼睛直直的而进入疯魔状态的方宥言。方宥言打了个哆嗦,尬笑着抬起头——
“You have been slained”
人物角色死亡的音效突然响起,方宥言尖叫了一声,几近破音的声音几乎要将医院五楼顶掀起,“我的李白——”
方知宥猛的一拍桌子,“安静。”她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鸡叫不止的方宥言,“只是手指划破而已,顶了天儿打个破伤风罢了,你怎么又把我送回中心医院了?”
方宥言打游戏的手猛地一抖,“这不就近原则,靠近你的小情人好好调情嘛。”说着,理直气壮的打起了游戏。
“方、宥、言!”
林木深大吼一声,猛的踹开了五楼病房的门,扯住方宥言的耳朵,“谁告诉你,我今天回去医院的?”她愤愤的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耳朵,猛地往上一提,“你害我又要多值一天班!”
方宥言疼的整张俊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哎哎哎,老婆,轻点轻点,万一你未来老公被你这么一揪,变丑了咋办?”说着,还不断伸出爪子扒拉着林木深揪着他耳朵的手。
“瞎叫什么!真不害臊,”林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死劲一拖,“母猪皮都没你脸皮厚。”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响起,病房里欢乐的情绪猛的一滞,“看来我不该来,”来敬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抱歉。”她欠了欠身,侧着身走进病房,白大褂上沾了些灰尘,但并不显得狼狈。
“按照你哥的话来说,你应该是轻度晕血,贫血和低血糖,”她淡淡的将手揣进白大褂里,白色的衬衫领子莫名的有些乱,“我不在,连饭都可以不吃了。”
“你长本事了,方知宥。”来敬亭从兜里摸出烟盒,拿烟的手突然顿了顿,又反手揣回兜里,从另一个兜摸出了打火机。
银色的金属光泽削去不少,方形的火机上到这淡淡的黄色,看得出来,主人应当很喜欢这个物件,火机的右下角上刻了凹凸不平的几个字,浅浅的痕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能看出一个模糊的“宥”字。
“这是……”坐在病床上的方知宥目光突然一滞,“这是大二那年,我送你的。”她垂下头,长而卷的发丝飘落下来,遮住了她眼底复杂难辨的神色,“你竟然还留着,我以为……”
“以为什么?”来敬亭手中的打火机不断翻转着,却始终没有打开。
方知宥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什么,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她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
“我以为,自从那件事以后,你就把它丢掉了。”
来敬亭的手一顿,火机盖突然被拨开,淡蓝色的火焰上,一缕透明的黄色正在熊熊燃烧着,黑与白的界限在她的脸上泾渭分明,又渐渐趋于暗色。她猛地直起身来,缓缓走向病床,低头,伸手为病床上哭的正欢的人揩泪,白色的手套上沾满了水迹,她突然吻住了那人的眼角。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扔掉。”
林木深看着面前的一对有情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拽着方宥言向外跑去,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她们奔跑时发出的声响,窃窃私语的声音从走廊里里传来,飘荡在这个敞着门的病房里。
“当年那破事儿,是不是有你掺和的一脚。”
林木深的声音回荡在走廊,正在安慰方知宥的来敬亭突然勾起了唇角,病房里的电灯忽然一闪,她的面容浸没在黑暗里,空气中传来一阵低低得回响,她对着空气悄无声息的说着什么。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