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多年前,「世外」和「桃園」並沒有像現在一樣有如此龐大的資源及勢力。而言,在他們之間為一不變的,只要那對立的立場,他們均視對方為自己組織的絆腳石。「世外」不屑「桃園」所遵守的原則,而「桃園」則鄙「世外」那橫行無忌的作風。
在最早的時候,「世外」和「桃園」本來由郭主和謙爺共同打理,但由於他們雙方間出現了嚴重的分歧,利益和原則的衝突,導致謙爺和郭主分道揚鑣,也因為礙於謙爺在「桃園」的身份,也沒有幾個人敢去把他殺害,謙爺也因此成為了第一個能凌駕於組織規則之上的人,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也因為如此,謙爺在外建立了「世外」這個組織,從此向「桃園」發起了無聲的挑釁。
--五年前的「世外」--
「九華,這是你這次的任務,別讓我失望。」謙爺拿著一張小紙條遞給了那時年僅二十多的小伙子。
小子外貌年輕,深邃的眸子卻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頗為自豪的接過了紙條,開口道:「謝謝謙爺的賞識,我會完成任務的。」言落,九華像是軍人一般抬起右手放在左邊的胸口之上,表達敬意的向人鞠下一躬,低頭之際,唇邊難自控的勾出笑意。
謙爺望見,笑而不語,只是揮揮手示意人退下。
九華微微向老人欠身,便退出了房間,拆開小紙條的那一瞬間,他卻笑了,隨後把紙條揉成一團,扔棄在旁邊的垃圾桶內。
--五年前的「桃園」--
「兔子,這是你第一個三星任務。」在那個時候,由於科技還沒有如今的發達,因此郭主還是要親手委派任務給他認為合適的人選。但儘管坦露如此,組織內的人均需帶上面具,就連郭主也一樣。
「郭主,這……恐怕我無法獨自完全,那可是一整個家族啊。」堂主望了眼郭主交予的小紙條,當中的內容不禁令堂主自我惑疑了一下,他深知以他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和一整個家族抗衡,更別說那是一個殺手家族。想了想,他還是略有歉意的把紙條放在對方的桌上。
「兔子,我看好你的潛力,千萬別讓我失望了。」郭主未等堂主拒絕,便說道:「這此的任務,「世外」必定會派人阻撓,你要小心。」
堂主原本想拒絕的話在聽到「世外」二字後,便被他硬生生的咽回肚中,他重新拿起桌上的紙條,目光裹著濃濃的殺意道:「我接了。」
從郭主的辦公室離開後,天已黑,堂主緩緩返回住處。
堂主靠窗而臥,手中菸已燒掉一半,灰煙飛落至地, 滄桑的眼眸盡是憂鬱之情,深嘆一口卻無處發泄哀傷。
他抬頭觀月,兩指間的菸草微微遠離唇瓣,白煙經過肺部直吹於外,而非吞雲吐霧般凌亂,仿佛這幾下的呼煙把他心中之苦全釋放於外,卻仍無奈的半垂著眸,窗外燦爛的光景顯得他更為孤寂無親。
「……」堂主從方才由郭主辦公室走出來後,內心一直感到忐忑不安,童年時不好的回憶總是在他的腦海中不請自來。
幼時身上那些無數條疤痕是被人一下一下鞭打而成,他還記得被人綁上手術椅上時那種無助的感覺,真不好受。
「我要親手毀掉你們。」堂主憤恨的說道,手裡的煙被他緊緊的握在掌心,絲毫沒有察覺那燃燒的火苗,是憤恨令他沒了感覺。
「叮咚。」
門鈴響起,外面的人推門而進,眼看著窗台前的堂主微微啟唇道:「我看門未關,就直接進來了。今天郭主找你有甚麼任務麽?」
「云雷,你可知道殺手家族,周門?」堂主換回平常那平淡冷靜的模樣,晃了晃被微微燒傷的手,繼而對上二爺的目光。
「你是說那個全國頂尖殺人家族,能力比同行們強上好幾倍的,周門?」二爺聞言,眉頭一緊,向堂主說出了他的猜測。
「對,就是他們。」堂主言落,抬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看來除了「世外」的阻撓,周門家族本來就是一個麻煩的任務。
「那任務內容是甚麼?」
「保護周門幼子。」堂主又補充道:「我猜是有人委託「世外」派人去滅了周門,所以郭主就叫我接下這個任務了。」
「保護一個小孩而已,你有甚麼好擔心的?我還以為是叫你單人匹馬和他們單挑。」二爺得知任務內容後,放心的長呼一口氣,有點無奈的笑了。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世外」的實力。」
「嗯?怎說?」
「你想想,頂尖的殺手家族若是被「世外」成功滅門,這可意味著甚麼?」
「……」
「意味著「世外」的實力比我們想像的很為恐怖,甚至遠超了我們。」
「這……」二爺聞言,也頓時陷入了思考。
--次日--
「小孟,路上小心。」二爺甚是擔心的囑咐著堂主,而堂主則回以一笑意,示意人放心。
此時的堂主還沒想像到等下他將會看見的光景,是如此的令人刻骨銘心。
--周門--
「門主,你確定你委託的人能好好的保護周少爺的安危?」門主的心腹問道,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為他所口中的周少爺而感到了擔憂。
「可以的,我相信桃兒。」被叫門主的男人正是周少爺的父親,聽著他叫郭主的稱呼,看來他們早已是老朋友了。
「那就好……」心腹的話還沒說話,卻被門主那嚴肅的語氣打斷了。
「他來了。」
周門家前,一人手執血刃長劍,爽朗的短髮在微風下飄逸著,面具下的冷眸彷如天上姣月般明光且冷冽。他腳踏方才亡於長刃下的屍體,美眸往下一掃,略有嫌棄的將其踢往前方的人群。
人群望見自己相處多時的人被九華一劍刺穿,且目中無人的神色,頓時不知該怒該悲,只見他們有的人抄起身旁的刀劍,有的人已赤手空拳上前。
九華見此,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大吼一聲:「來吧,讓我們來一場血洗吧!」
話音剛落,手中劍於半空中飛舞,銀色的劍身早已沾滿了鮮血,飛濺的鮮血落在九華的面具之上,讓這無情的殺手再添一絲暴戾。
但孤身一人的他又怎能敵過數幾十人的圍攻,九華慢慢的佔著下風,而對方則不會因而留情,畢竟他可是屠殺了他們好幾十位兄弟,這仇不報,怎能對得起他們。
「去死吧你!」周門殺手手持小刀,目光兇狠的往九華一刺,九華眉頭一緊,本是扺著眾人劍的長劍頓時往外一彈,順著那回彈的力度,九著順勢往後一躍,雖然避開了對方的致命一擊,但臉上的面具則被人劃出一明顯的裂痕。
「嘖,這可是我最愛的面具。」九華道畢,稍稍整理好服裝後,又持著長劍往他們衝去,一劍一命,一個反手又是一命。
漸漸的,場上只留九華一人立於地上,身後早已是屍橫遍野,而他則像是死神般擁抱著黑暗,狂妄的笑了。
「出來吧,周門的門主,我知道你在屋裡。」
門主聽著門外那寧靜,深知自己的手下已經全軍覆沒,他也沒有多言,只是拿起身旁的寶劍準備迎戰。
「門主,來人實力強大,要不還是我去吧,門主趁機帶周少爺離開。」心腹神色堅定的說道,卻被門主拒絕了。
正當門主把門打開之際,一人擋於跟前,「哼」的一聲應聲倒入門主懷中。
「嘖,還想說搞一偷襲,早點下班來著。」九華望著眼前倒下的男人,略有不滿的收回了長劍。
「你、你怎麼那麽傻……」門主望著懷中的心腹,堅強如他也難免的落下了淚水,哽咽的說道:「我這就讓他為你陪葬。」
門主安置好心腹的屍體,重新拿起長劍往九華一刺。
兩道光影在黑暗中一來一回,一攻一受,絲毫沒有退讓的感覺。
門主一腳往九華身下掃,九華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對方掃落之地,而門主則不放過這個機會,把長劍架於九華的脖上,隨手一揮便能為他的心腹、手下報仇。
「呵呵,周門門主可真是厲害,但不知您的幼子又有沒有您這般身手呢?」九華瞇起了如狐狸般的眼眸,令人感到深不可測。
「甚麼?」門主聞言,不敢一愣花心的擔心了自己兒子的安危,九華也因此用劍打掉對方手裡的長劍,形勢一下子就轉變了。
「你的兒子,晚一點就能陪你下黃泉了!」九華說道,便對準門主的頭顱往下一揮。
「鏘!」九華的劍被人擋下,強硬的回彈令九華往後退後了幾步。
來人看了眼地上眾多的屍體,蹙起眉間咬緊下唇,才緩緩說道:「抱歉,是我來晚了。」
門主仰視眼前帶上兔子面具的男人,低下了頭一言不語。
九華望著眼前又來一位幫手,自知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和對方硬抗,余光卻瞧見了在角落邊上顫顫巍巍的小孩--周門幼子,突然心生一計。
「我說,門主,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反正你的幼兒已經被我的同伙劫持了,我也沒有甚麼理由要繼續留在這了。」九華虛晃一槍,其實今天就只有他自己一人前來,根本就沒有甚麼同伙。
「甚麼?!不行!你快把他還給我!」門主聞言,焦急的大吼著,又像求饒的說道:「只要你放過他,要我命也行……」
「門主……」堂主望著門主,有言難說,畢竟接下保護周門幼子的人是他,現在任務非但沒有完成,自己還一絲用處也沒有,他開始恨自己的無能了。
「這樣啊……」九華深知他的奸計將要得逞,又笑著說:「若要保住你的兒子,就叫他殺了你吧。」九華抬起長劍,劍尖指向了他和門主間的人--堂主。
門主和堂主先是一愣,正當堂主想盡一絲綿力,和眼前那男人拼死一搏時,則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聽他的吧。」
「可是……」
「這是你欠我們周家的,我要你因此後悔一生。」門主的話帶著恨意,目光堅定的說道。
堂主聞言,被說啞口無聲。
是啊,都是因為沒有早來,才會導致現在的處境,還讓對方劫走了任務的對象,都是因為的無能才會這樣的……
「門主,得罪了……」堂主手揮起刀劍,往下一揮。
遠處的周門幼子並沒有聽到他們三人之間的對話,只是看著一個帶著兔子面具的男人往自己父親的頭顱一揮,他往父親身旁跑去急忙喊道:「不要!」
堂主聞言,但手裡的劍已經無法收回,就這樣,門主在堂主的劍下倒下,在兒子面前死去。
周九良在父親的屍體前停下,他眼神空洞的望著堂主那雙驚訝的眼眸,又看了眼九華那雙狡猾的眼眸,最終暈倒了在地。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九華望著眼前二人那絕望的神色,滿意的笑著離開,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諷刺的話。
「「桃園」的人,也不過如此。」
九華離去後,只有堂主在滿是屍體的地方無助的跪坐在地,這裡的每一條人命都是他而犧牲的。
不知過了多久,堂主無神的站了起來,抱起了暈倒的周九良,一步一步的帶回自己的生活。
他要用他的一世來還債。
--堂主住處--
九良聽過這個有關自己身世的故事後,略有不適的感到暈眩,堂主見此便有意向人遞出一杯温水,卻被人一手打翻。
玻璃杯摔在地上後碎了,就像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破裂,再也縫補不了。
「你!你怎麼能……」二爺瞧見後,替堂主不服的準備開口訓導,卻被堂主拍了拍手掌,示意他沒事。
只見九良渾渾噩噩的走出堂主的住處,在門外站著,淚目的往屋一看,說道:「這輩子,我也沒無原諒你,你自認為的救贖我並不認同。這是你欠我們周家的,我要你因此後悔一生。」
門關上了。
堂主的腦中只是不斷的重播著九良的最後一句,就和當時他父親在死前說的話一模一樣。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