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腹中空空加上身体疲惫平采儿红着脸又要了第二碗粥。
此刻的平采儿脸颊像是涂了上好的胭脂一样艳红, 又黑又密的青丝披散下来, 鬓角边带起妩媚的孤的弧度,墨黑的双眸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恍若天人一般。
平采儿一口一口小酌着手里的白粥,殊不知在湛王眼中自己更是如同美味珍馐一般, 让人摞不开眼。
“饱了么?”平时冷冽的声线带着几分沙哑。
平采儿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瓷碗, 这时才发觉小腹已经圆润了许多,“有些…撑了…”她目光闪躲的低下头。
居然在别人面前吃这么多…好丢人呐。
湛王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温柔来, 他命人撤去碗碟,便牵着穿好衣裳的平采儿往花园走去。
仿佛是刻意而为之一样, 四周静谧的连蚊虫都不忍打扰。
此时正入夏天气不骄不躁还有缕缕细风传来, 应当是不热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平采儿觉得被牵着的那只手特别烫,就连心跳声也格外清晰,仿佛不安分的小鹿横冲直撞。
平采儿不动声色的想要抽出手来却反被握的更紧。
“可是累了?”
黑暗中唯有湛王望着她的那双眼熠熠生辉,平采儿一想到四周光线昏暗便也没有特别的窘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与湛王相处十分的想要逃离。
她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正巧走到园林中的长廊之上, 平采儿便示意湛王坐下。
四周弥漫着各种花香令人心旷神怡,而长廊一旁的池塘照映出的月亮尤为敞亮,平采儿一时望着出了神。
“从前从未觉得你安静的时候如此动人。”说着湛王将她耳侧细软的毛发别至而后, 动作缓慢而又轻柔。
不知是否是月光的缘故平日里冷峻脸庞看着十分的柔和。
平采儿小心翼翼移开目光, 浅笑道:“我很喜欢…月下吹着小风,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 待一夜也待不够…”
一时两人相顾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平采儿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困意, 便就着身侧的胸膛倚了上去, 那里面散发着松木的香气令她惬意的闭上眼睛。
湛王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关照…是…因为愧疚的补偿么…
平采儿只觉得心底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她突然想起之前杨氏给的瓷瓶,真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王爷…”
“嗯?”湛王沙哑道,抱着平采儿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我…”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心里的紧张仿佛到达了临界点,平采儿从他怀中扬起头来。
“我…回门那日杨氏给了我一瓶毒药。”话毕,对方抱着她的手松了几份。
果然只是补偿么…平采儿心中咯噔一下,一种失落的感觉将她整个人席卷。
“王爷信我么?”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令平采儿的心跌落谷底。
“我从未想过…要给王爷下毒…”
“本王知道。”
“本王还知道她给你的是什么药…”
平采儿诧异的站起身:“王爷知道?”
那…他岂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给自己机会?平采儿望着这每日相见的脸从头到脚弥漫出蚀骨的陌生感。
也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平采儿眼神暗淡的垂下头。
“那是一种西域传来的药,一旦沾上,便会性情大变,并且极度依赖这种药,杨氏狼子野心,朝中因此不少官员已经被迫成为傀儡…因此皇兄也十分苦恼,即便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也无法将他们连根拔起。”
湛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怜悯无助,以及彻骨冷意,听得平采儿揪心不已。
怪不得,怪不得杨氏非死不可,原来真的只是差一个契机。
平采儿想起了现代的戒毒所,轻声说道:“其实…这药并非无解。”
湛王抬眸,冷峻的脸上露出些许吃惊。
平采儿浅笑:“这药虽然霸道,但是也是可解的,就是需要受些煎熬,只需要断了他们的药再不服用,发作数次后边不会再发。”
湛王听闻垂眸思量许久,久到平采儿嘴边的浅笑也渐渐失去。
半晌湛王蹙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或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