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旭看花木的眼神,让周阳不仅后悔当初没挖了他的双眼。
总觉得禾旭就像一个怪物,它有着血盆大口,随时都能把它的猎物一口吞下,可它吞下前会无止境的欣赏着猎物。
可怕的不是会被吞下,是不知道何时才会被吞下!
七年前的夏天,他约了禾旭,本来是想带把刀吓唬他的,最后因为夏天的衣服正好没有口袋放,他又不喜欢背包,才没拿,不然那天,周阳带的刀一定会插在禾旭的心脏上。
第二天,周阳直接起来做了午饭,纪柔瘫在床上,不愿起来,让他们随意。
下午,夏云带着一岁多的女儿白语夏过来了,小名多多,意为多福多寿,白白嫩嫩的,正是可爱的时候。
已经会咿呀咿呀的叫人了,在床边拉了几下纪柔的手,纪柔就笑着起来了。
“多多,来干妈抱,看着又重了”纪柔终于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
夏云露出慈母的微笑“是重了,昨天去洗澡,都20斤了”
周阳抱起多多很喜欢的样子,逗孩子完了一会儿就开始让多多叫他干爹。花木这才想起,信里她说过,等他回来,让多多叫他干爹。
他真的有记住花木的话,而且放在心上,花木心里很幸福,不管是以前把喜欢放在嘴边的周阳还是现在把爱藏在细节的周阳。
只要是周阳,她就很幸福!
几个人聊着孩子,慢慢忘记了晚上的事,突然,纪柔的手机响了,她手里抱着孩子,花木就替她去卧室拿了。
是许文,花木脸色一变,真想直接给他挂断,要是亦凡在就好了,以她的脾气,能直接把手机摔了,尽管不情愿,花木还是把手机给了纪柔。
花木从她怀里抱过多多,看着她走向阳台接电话,花木的心疼了疼,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呢,已经碰壁无数次了,是已经习惯了么?
他们坐在客厅,纪柔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应该是许文又问她要钱了,纪柔答应了给他十万,明知道是重蹈覆辙,放不下的她还是选择了第无数次的妥协。
花木有些想发脾气,又怕纪柔情绪本就不好,会弄巧成拙,让夏云和多多陪着她,就去了公司,亦凡还在生纪柔的气,在公司发了很大的脾气。
花木去劝了半个小时,才安抚好,晚上没有应酬,她就跟亦凡穆言一起去吃饭了,南司在忙,只有周阳一个男生,属实还有点嫌弃他多余。
周阳已经寸步不离的跟她一天了,就连去厕所,都要在门口守着,花木知道,那天见了禾旭,他只是怕极了。
“你没事老跟着她干嘛,我们小姐妹说个私房话都说不了”正吃饭的亦凡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比较粘人,两位体谅体谅,当我不存在就好了”周阳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着,亦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倒是穆言说了很多花木的事,虽然她刚来公司没多久,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偏偏花木就喜欢他们说她跟周阳的事,大家都当做美谈说呢。
穆言一边说还一边向花木求证,好多穆言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晚上十一点,花木回家前去纪柔家看了看她,也是亦凡怕见到她自暴自弃的样子生气,又怕她晚上胡思乱想,就托花木去看看。
纪柔一个人抱腿坐在阳台“你来了,公司没什么事吧”
花木放下给她打包的夜宵“没事,吃点么?”
纪柔笑着摇摇头“夏云给我做了晚饭走的”
她隔着玻璃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花木,你知道么,夜晚不止可以用来睡觉的,它可以失眠,痛哭,绝望,崩溃,回忆,后悔,它比白天都累”
对于许文的从前,花木一无所知,只是能让纪柔念念不忘的人,或许以前也是出类拔萃,在她心里与众不同得存在。
“纪柔,日子挺苦的了,别在为难自己了,放下吧”花木说。
纪柔无声的流着眼泪看着花木,脸上还挂着诡异的苦笑“你们都说让我放下,却没人告诉我,要怎么放下,8年了,能放下早就放下了”
他们相识于高中,中间纪柔被许文伤害过几次,纪柔就放弃了几次,可是那种跟他没有联系的日子,纪柔会感到胸口一阵一阵的喘不过来气。
年少的少年郎,青春的白月光,可能要喝了孟婆汤到了下辈子才能忘记吧。
纪柔像是中了剧毒,许文就是她的解药,她无可救药的沦陷其中,总之就是不能没有他。
也或许是纪柔还没有耗尽所有的期待,可她还能有什么期待呢,还有什么值得她期待的。
花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只好上前抱着她,给她一点温暖,陪了纪柔一个多小时,她才跟周阳回家。
周阳还是不怎么说话,只是花木开口,他有问必答。很晚了,外面居然下起了雨,洗完澡出来就见周阳坐在飘窗上。
周阳起身拉上窗帘“打雷了,你以前最怕打雷的”
是啊,她以前最怕打雷了,夏天打雷的时候,他就会在她的房间打地铺陪着她,可是周阳不在的七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怕了。
现在她只怕他不在。
花木突然笑了“那你还陪我睡,明天周末我不去公司了,休息一天”以前总拼命的谈业务,拉关系,希望公司越来越好,早日上市,现在喜欢的人在身边,就变得懒惰了。
只觉得和喜欢人一起虚度光阴这个梦想也不错!
周阳平躺着,一条胳膊给花木枕着,花木散着花香的头发,拨动着他的心弦,他在监狱七年,要说忍,也忍的住,只是面对心爱的姑娘,控制内心的欲望就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