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瞬问,不知道是言悦还是难过,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有种近乡信怯般的感受,竟有些挪不开脚,就这么隔着湖水,痴痴的望着黎族。
胖子与黎簇回来后,看见比试台上忽然多了那么多人,心头困惑不已,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吴邪和张起灵都在台上,那怎么能少的了他呢?于是便也御起轻功,飞上比试台,黎族紧随其后,苏万的眼神始终追随黎族,黎簇上了比试台之后就感觉到了异样,他看向苏万,发现苏万眼中悄绪复杂,却不知为何,他也不细想,就走了吴邪身后。
苏万见黎族明明看见自己了,却想也不想的就站到了别人的身后,而且眼里全是陌然,似乎不认识自己一样,就叫了一声:"黎族。"
黎族转头,眼中全是陌生,这种眼神对于苏万而言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他的心上,关心则乱,这时侯苏万的第一想法就是吴邪对黎族做了什么,才让黎簇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他幻化出羽剑指向吴邪,张起灵的黑金古刀释放出极强的威胁性,仿佛是在警告苏万:黑嗐子拦住苏万,挡在他和张起灵中问说:"放下!"
苏万不甘道:"为什么!"
黑暗子答道:"黎族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苏万心中五味杂陈,却不得不听黑瞎子的话,吴邪对苏万说:"我知道你担心黎族,但他的确是被我所救,至于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得了,他会这样,是因为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失忆?"苏万惊讶的看向黎簇。
黎族便只好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的确是想不起来了一些事情:确实是吴邪救了我,你对我们可能有点误会。”
吴邪扭头说:"他就是苏万。"黎簇一惊:"啊?"
苏万上前了半步,小心翼翼的说:"所以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我"黎接看着苏万眼里的期待,心里莫名有些悲伤,但他硝实不记得了,就只能摇了摇头。
果然,苏万的眼里仿佛失去了光,明显的,格个人都暗了下来,黎簇心里一动,看到苏万这个样子,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心疼,话就脱口而出:"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想起来的。"
苏万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这五年的寻找换来的是一个不认识他的黎族,任谁都无法接受。黑瞎子瞄了他一眼,说:"放心吧,师父会想办法的。”
苏万这才退到了黑瞎子身后,张起灵此时才收了黑金古刀,解连坏看着台上几人剑拔弩张也不阻拦,直到红衣女子回来说庄主交代这次比武大会到此为止,解连环才开腔:"读位,此次比武大会我们见了很多江湖英家:上台老皆是英雄人物,只是此次情况特殊,既然千机阁主已经现身,新月山庄自然需要厚礼待之,所以今年比武大会便到此为止,还诂诸位暂时移步听风阁,稍申敬息,稍后会有人安排诸位串宜。"
众人自然知道解连坏和新月山庄的意思,很自觉的就散开了,反正这件事早晚会传开,到时自然会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黑瞎子等人随解连坏去了新月山庄的议事厅,如今黑瞎子身份不同,自然就不能用普通的礼节待他,新月山庄庄主仍未现身,解连坏依旧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如今黑瞎子身份不同,自然就不能用普通的礼节待他,新月山庄庄主仍未现身,解连坏依旧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千机阁主,你隐藏的够深啊。"解连坏对黑瞎子说。
黑瞎子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标样:"齐老头生前非要把这位置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要不九爷您拿去?您肯定比我强。"
解连环道:"八爷既然选择了你,那你必然有过人之处,你这样说,岂不是怀疑八爷的眼光?"
"那您还真说对了,我真怀疑齐老头是不是人到老年老眼昏花了,我这么个浪荡子,他也放心把千机阁交给我。"
解连环玩味的看着黑瞎子,说道:"我倒是觉得他眼光不错,千机阁主的地位在江湖上不算低,不管是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偏生你就是不在意这位置,还跑到昆仑宫去做了昆仑弟子,愿意接受昆仑宫的管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那您是想多了,我只是喜欢自由,就算是在昆仑宫,我也是最不守规矩的那个。"
"所以张学门也知道你的身份了?"
"可能将我逐出师门的师令就在路上了吧。""所以就是知道了。"
黑瞎子玩笑道:"毕竟千机阁主是昆仑弟子。多少有点掉面子啊!齐老头知道了估计得气活吧!"
"但你既然伪装了那么多年,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昆仑弟子当久了有些腻了,想体验体验当千机阁主的滋味了呗。"
黑瞎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所有的回答也都是一股闲散气息,仿佛真的是个懒散子弟,但解连环却看的出来,黑瞎子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通透达练,一般人根本不会舍了干机阁这功名利禄去昆仑做一个弟子,可是黑瞎子就做到了,还做得很好。
解连环这时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黑瞎子:"敢问阁主现在是何境界?"
黑暗子如实说道:"上玄。"
解连环眉头一皱:"那张贤侄呢?"
张起灵看了一眼黑瞎子,黑纱下的眼神不为人知,明明是上玄境,却屈居于张起灵之下,而月明明可以左右干机榜,却还是没有更改,张起灵能感受到黑瞎子并没有任何的不甘或老怨恨,仿佛自己第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张起灵不知他是何总,可是现在解连环既然问出口了,张起灵也不能说谎,就照实说:"中玄。"
屋内几位均是一恶,在所有人眼里千机榜就是实力的象征,哪怕低一名也是低一等,更何况中玄境的张起灵还在上玄境的黑嗐子之前,没人相信这是千机阁搞错了,因为千机阁主就在眼前,而且黑瞎子与张起灵师兄弟多年,对张起灵的实力更是了如指学,除了黑嗐子故意以身份之便更改了榜单以外,再无别的解释了。
"为什么?"胖子心直口快的问道。
黑瞎子努了努嘴说:"不为什么啊!张起灵的实力没人比我洁楚,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黑瞎子这话说的众人一头雾水,张起灵既然还没有破境,又怎能称之为第一呢?
黑瞎子正色道:"有些事情不便透露,不过我能告诉你们的是,不用怀疑千机阁的决定,我承认自己不如张起灵,并不代衣我认输了,相反,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千机榜首榜的位置,仍然在我的眼中。"
黑瞎子一席话既肯定了千机阁没有失误,忙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他既说了不方便透露,解连环便也极懂规矩,不再追问。
解连环因为有事要问黑瞎子,就让解雨臣先带着其他人出去,大家也知道待着没有意义,况且现在大家各自也有心事,苏万很想和黎族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苏万便将黎簇带了出去,致虚要走的时候,发现守静还立在原地,两眼直直的盯着黑嗐子,黑瞎子看着守静,嘴角上扬,说造:"守静,那个赌约,你输了。"
守静像是个倔强的孩子一般,咬着嘴唇
说:"是啊,以后你不是昆仑弟子了,自然就不会被学门罚了。"
黑瞎子一笑,守静又说造:"不过那又如何?不管外人怎么说,你永远都是嗐子师兄,狼是我会给你的,到时我亲自送去千机阁。"
守静说完就离开了,黑瞎子嘴角的笑容逐淘消失,内心有些失落,守静年纪不大,却极重情义,别看他嘴上天天说个不停,谁都不服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最单纯的,昆仑宫规矩极多,瞎子是唯一一个与守静心性相同的人,两人虽然时常拌嘴,却也一起胡闹,一起被罚,都向往自由,再加上瞎子见识比守静广,所以守静只是嘴上不服,心里还是很敬重这个师兄的,如今瞎子就要离开昆仑了,对外肯定是要说被逐出师门的,黑瞎子心大不在乎,可是守静在乎,被逐出师门不是件光彩事,所以守静才会说那番话,只是为了不让黑瞎子寒心,这也是黑瞎子失落的原因,毕竟在昆仑多年,想到以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不能和守静打闹戏耍,不能和致虚谈诗论道,不能和张起灵切磋武艺,更不能照顾后山的那棵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桃树,往事种种,使得黑瞎子不得不感慨啊!
张起灵虽然也想知道黑瞎子隐瞒的是什么,可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吴邪的身体,刚才在台上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吴邪的脸色过于苍白了,虽说可能是因为身体
还没完全恢复,张起灵也依旧担心,解连环说让他们退下的时候,张起灵三人就也准备走了,这时吴邪忽然停下来脚步,转身问黑瞎子:"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境界的?"
黑瞎子重新挂上笑容,说:“千机阁有自己的情报机构,无可奉告。"
吴邪面色冷漠,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谢。"
黑瞎子点头,吴邪转身要走时,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心跳也开始加快,无意识的腿一软,张起灵眼疾手快扶着吴邪,吴邪甩了甩脑袋,等眼前重新清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在张起灵怀里了,便赶紧出来,看到张起灵眼底的担忧,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小哥,我没事,可能就是累了,九爷,阁主,晚辈就先告退了。"
解连环关切道:“去吧,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去看,或者来找我也行,解府还是有几个医术看得过去的。"
“是,多谢九爷。”吴邪揖道。
张起灵和胖子与吴邪一同回了醉生楼,吴邪回去便睡了,胖子趁着吴邪睡着,帮他把了一下脉,和黑瞎子把脉的情况一样,脉象正常,但就是正常的让人觉得不正常,胖子虽然医术可能比不上瞎子,但是他毕竟是医圣的徒弟,多少懂一点医理,却从没见过吴邪这样的脉象,张起灵看着熟睡的吴邪,却无能为力,他看不出来吴邪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现在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日山,可是张日山远在昆仑,赶过来也来不及,就在张起灵想办法的时候,胖子忽然叫道:“天真?天真!天真你醒醒!"
“怎么回事?"
“天真的脉象忽然很弱,我几乎捕捉不到了!"
“吴邪!”
张起灵的叫声对吴邪好无作用,胖子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冲出去半晌后才回来,回来的同时还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裴翊,另一个则是一位绿衣女人,胖子介绍道:“这是我师娘,我师姐的母亲,也是醉生楼的主人,她或许有办法救天真。"
这个绿衣女人没有浓厚的妆容,没有精致的面孔,却显得格外的清雅风致,而且岁月在她的脸上也没有留在太多的痕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裴翊的母亲,更不像这烟花之地的主人,来的第一天张起灵听那个叫杏儿的姑娘提起过一个叫璇姨的女人,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就是璇姨!
璇姨走到吴邪的床边,看了他一眼后,就替他把了一下脉,奇怪的脉相让璇姨疑惑,她对胖子说:“给我一把刀。”
胖子抽出匕首递给璇姨,她用小刀在吴邪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张起灵正要阻止,胖子拦住张起灵摇了摇头,璇姨看了一眼张起灵,她见过这个少年,从他们来的第一天就见过了,只是张起灵没有见过她,当时这个少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因为他的眼中没有世俗,但是现在,璇姨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个人。
随着吴邪胳膊上渗出的血液早暗红色,璇姨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她再次把了把吴邪的脉,说:"他是中了蛊毒,但是他的身体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蛊毒无法浸透他的全身,所以他还有救。”
“蛊毒?什么蛊毒?”胖子忙问道。
“金蚕蛊,苗疆最狠毒的蛊术。”
“金蚕蛊!"
提起金蚕蛊,所有人都会想到苗疆,他们的蛊术千奇百怪,只有金蚕蛊让人闻声丧胆,中者浑身如百虫噬咬,痛苦一分,但吴邪身体里有封印,并且封印着一只上古神兽,金蚕蛊无法侵蚀吴邪的全身,就只能攻击吴邪的经脉,使得吴邪只要动了真气,就会引发蛊毒,所以在和张凌皋的比试中,吴邪的身体才会瞬间虚弱,差点输掉比赛。
金蚕蛊只有苗疆才有,而最近来中原苗疆人,只有巫王和阿宁,可吴邪一直和张起灵在一起,他们怎么有机会下毒?
这时张起灵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张起灵仔细确认了一下,这个声音来自吴邪的体内!
“张起灵,当年你把我封印在寒天斗,十八年前那场大乱让我有机会重见天日,如今我与这孩子融为一体,你可曾想到会有这一天?"
张起灵知道,这是封印减弱导致朱雀的神识开始恢复,朱雀恨他入骨,若有一日自由了,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自己,但是张起灵并不惧怕,张日山的封印也不是那么容易冲破的,他现在只想解了吴邪的毒,然后赶紧带他回昆仑,让张日山加强对朱雀的封印,顺便想办法早日回到玄天境,只有那样才有能力真正的保护想保护的人。
“不过苗疆胆大如斯,竟敢对我用毒,待我自由,必踏平苗疆!”
朱雀的怒意渐盛,就连璇姨都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张起灵捏诀将朱雀压了回去,说道:“用不着你。"
胖子和裴翊境界低,并没有感觉到,自然也不知道张起灵对着吴邪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璇姨看向张起灵:“他身体里有东西。"
张起灵说道:“与你无关。"
胖子见张起灵态度冷淡,连忙周旋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师娘,天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璇姨摇头,张起灵想起在比试台上的时候,朱雀对阿宁流露出的怒意,想来就是因为金蚕蛊,张起灵仔细回想了一下,吴邪没有单独接触过阿宁,除了在新月山庄刚见面时说了几句话,但是当时她没有机会下毒,所以只能是更久之前,璇姨看了一眼房间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一束花上,她闻了闻这束花,说道:“这花是什么时候弄来的?"
胖子道:“这是天真买的,当时那个卖花小姑娘被小哥吓哭了,天真就买了她的花束安慰她。”(参考前文买花情节)
璇姨眉眼一挑:“小姑娘?小姑娘懂得把金蚕蛊下在花里找宿主?"
“什么!”
道上,一老一少两人已经离开了帝都,少女扭头看向身后,如果她没料错,金蚕蛊此时已经起了作用,要解金蚕蛊,必须有解药,她轻声道:“吴邪,我在苗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