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红着眼说:“我何曾不想报官,可是他们说官府也管不着他们,还威胁我不能去别的地方,否则就要杀了我女儿,他们官匪勾结,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反抗得了他们,那匪首说了我可以每月去看一次我的女儿,我只求我女儿平安无事,其他的我又能有何办法?"
原来她有个女儿叫云彩,是这村庄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因为有些姿色便被山上的山贼给瞧上了,这些山贼平时就爱抢掠过路人,这地方荒凉,官府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不会闹出人命,像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只要不闹太大动静,官府也懒得管,这妇人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掀起什么波浪,所以便是有冤无处诉,吴邪越听越觉得世态炎凉,怪不得江湖朝堂互不干涉,江湖向来自在逍遥,从来都是血债血偿,但是朝堂的污秽却让人不寒而栗,为了权势,有些人真的可以抛弃自己做人的良心,其中人心叵测让人胆寒!
难怪当年解连环明明可以入朝为官却甘愿放弃,都说解九爷玲珑棋局解人心,这样想来果然如此,原来他的放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今解家的生意在帝都也是一等一的好,其中涉及钱庄、丝绸、海运等等各行事业,他在江南都听说了解家的名号,解家如今既在官面上如鱼得水,再加上也因为九门和解雨臣的原因在江湖上声望颇高,这便是解连环的高明之处,两边都沾了光,若是非要给九门排个序,昆仑宫张家第一,第二便非解家莫属。
而此时在昆仑宫中,一间名叫逸居的阁楼里,坐着两个男子,一位紫袍沉静,一位黑衣懒散。紫袍男子便是昆仑掌门张日山,而逸居就是他平日里休息的房间。
张日山对面坐着一个全身黑衣眼带黑纱的的男子,男子随意的盘腿坐着,胳膊放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脸,张日山对他很是无奈,却又无法撵他走,只能问:"你打算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
这人正是黑瞎子,张起灵下山了,他一个人无聊,便跑来张日山这里找事儿来
“什么时候我找着他了我就什么时候走。"黑瞎子痞痞的说。
张日山看着他说:“那你要是一直找不着他你就一直待在昆仑宫?"
黑瞎子思索了一会儿说:“那也挺好。"
张日山很佩服他这没皮没脸的性格,怪不得齐铁嘴会把千机阁给他,这性子真是跟当年的齐铁嘴一模一样。
“千机阁你不管了?"
“有我那徒儿在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我跟千机阁本来也就没什么关系,我不过就跟齐老头喝过两杯酒他就把这烂摊子给我了,要不是看在那两杯酒的份上,你看我管不管千机阁的破事!"黑瞎子张狂的说着。
他本来就是自由身,带着他那个徒弟游历四海,无意结识了齐铁嘴,凑巧又被他救了一命,结果八年前齐铁嘴撒手人寰就把千机阁撂给他了,他才不想管那些东西呢,所以就全扔给他徒弟了,齐铁嘴曾让张日山照顾千机阁,黑瞎子便借了个昆仑弟子的名号来这里图个安静,张日山都答应了齐铁嘴,现在自然也不好赶黑瞎子走,反正昆仑宫地儿大,他要是得想赖着不走,那也就只能由着他了。
“你啊,本就不是池中物,在我这儿怕是会委屈你了。”张日山感慨的说。
“你是说张起灵?你觉得我在意这些东西吗?"黑瞎子讽刺的说。
“你自然不会在意,"张日山浅笑说:“利用职务之便篡改榜单,也就你做得出来吧。"
黑瞎子身体微微一顿,咧嘴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张掌门啊!"
张日山起身,一身紫衣流光溢彩,黑瞎子心里感叹,玄元境果然不一样,他几乎感觉不到张日山的气息流转,如果真要说这世上有仙人,大概也就是如张日山这般了吧。
张日山走到窗边说:“他已经失踪那么多年了,当年八爷都找不到,你觉得你找得到吗?"
“找不到也得找,"黑瞎子慵懒的说:“老爷子一辈子没什么心愿,就这一个愿望,我怎么能不满足他呢?"
从张日山屋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奇绝峰峦,昆仑山本来灵气十足,云雾缭绕下更显得如世外桃源般美不可言,可是这最美妙的景色在张日山眼中也不过了了,再美得景色看的时间久了也会乏,他偏过头看着黑瞎子说:"随你吧,如果想下山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黑瞎子笑了笑说:“干嘛要走?昆仑宫管吃管住,上哪儿再去找这样好的地儿去?"
张日山笑着摇了摇头。
忽然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看着窗外,轻声说:"有客人来了。"
昆仑山脚,一人看着昆仑宫的山门,弯了嘴角,他这一笑,让此时山上迟开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他轻轻的拍了拍衣服上因为奔波染上的灰尘,然后运起轻功,踏上了昆仑宫的石阶……
张日山走出了房间,黑瞎子好奇的跟着他走了出去,一刻钟之后,一位粉衫之人在昆仑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逸居门前,黑瞎子看到这人时呼吸一滞,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一双丹凤眼仿佛天生含情,朱唇柳眉,一袭粉衫却雅而不俗,精致的玉带佩环,衣摆出处着一朵盛开的海棠花,更显高贵优雅,他没想到就这一眼便看进了他的心窝,从此以后就再也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