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个是给爷爷的,还有说——”周沂找到卡边说边朝沈七走,终于意识到他满脸怒意,眉毛已经拧巴在一块儿了。被他死死地盯着的滋味很不好受,像被人拿着利剑指着,稍一动就会割破动脉。
周沂张了张口,他想顺便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但脑子里只感受到血液奔腾和一团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东西混在一起,连一句有语义的话都找不到。
“你他妈闲得没事干学菩萨普渡众生呢!你接他的东西!”确实如描述那样,沈七总是阴晴不定的。嘲弄的话劈头盖脸朝周沂砸过去,而他只是愣在原地,连躲闪都没反应过来。
“我,我只……”周沂磕磕巴巴的想说些什么,但脑子里仍旧一团浆糊。
“你个屁你!你他妈谁啊就替我接东西!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啊,神经病!”沈七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不止有愤怒,还有藏不住或者说懒得藏的鄙夷,他本就比周沂高,说这话的时候气场更是提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于是周沂理所当然的感受起自己的弱小了。但同时又有一点别样的,让人不知所措的情感,或许是沈七语末加了句“神经病”,他忽然有点与苏子义感同身受起来。终于,他终于知道苏子义当时是什么感觉了。但苏子义应该更悲凉也更难过吧。
沈七不再看他,抬脚就往楼下走。这次的气愤与上一次半带赌气的吵架很不一样,周沂被吓到不敢再说话,只能眼见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然后转身彻底消失在周沂的视线里。
看样子他们又吵了一架呢,周沂早就知道不能把这样的人当朋友的。他总算回过神,想想居然被人那么严厉又不择言辞的批评了,而且那个人还是沈七!也自顾自生起气。
你跟别人的恩怨凭什么让我承担啊!在我家把我骂一顿!操!
俗话说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周沂眨巴眨巴眼睛,一边回忆刚才吵架的情形,一边懊恼起自己一句话都没说。
那叫什么吵架啊,那明明叫挨骂嘛。
按理说他就是个传话的,要发泄也应该找那个阿齐去啊,骂他干嘛!莫名其妙。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早知道就该坚定一点,这下好了,沈七不收,他又没有阿齐的联系方式,这可怎么处理啊。再说他也答应了要跟着沈七好好学吉他,这下又吵一架,难不成又跑去跟沈七说好话啊……
啧,他今天可是单方面挨骂诶!难道跑去为自己挨骂道歉吗?
“烦死了!”周沂倒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音量也更大些,伸手扶着太阳穴,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周沂实在想不出办法,深吸两口气冷静了点,掏出手机给刘知乐打电话。他那么圆滑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但很明显不是刘知乐,只是那个声音也莫名有些熟悉。
是,呃是,对了!应该是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