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不大的空间里塞了不少东西，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大板子底下搭上几块砖头，上面铺上个不要的毯子就一张简易的小床就有了，还有几把学校淘汰下来的木头椅子和一个不大的柜门都关不严的柜子。

满屋子都是破烂，但每一样都被收拾的很干净。

林晨径直走到木头椅子上，俯下上半身，将胳膊肘拄在腿上，最近挨的揍有点多，再不处理下身上那些淤青，他也有点吃不消了，林晨试着抬了下胳膊，“呼~”后背在叫嚣着传来撕裂般的痛，像是在抗议身体的主人对它一直以来的忽视。

林晨看了眼蜷缩在板床一角的鹿悠悠，“过来帮我个忙。”鹿悠悠没说话，抱着腿蜷缩在一边，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腿里，把自己团成个小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下来。

见她没回话，林晨也没再出声，鹿悠悠刚才的反应他看见了，那样子明显是有什么刺激到了她，但他不想去问，谁还没有一两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小秘密了。

就跟他一样。

林晨还是那个姿势，耸拉着脑袋看着地面，沉默.....直到冷风从墙缝里钻了进来，林晨依旧没有出声，等到小屋开始渐渐被黑暗吞噬，鹿悠悠才终于将自己从清醒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打破了沉寂，“他走了吗？”

“早走了。”林晨起身从墙角的破柜子里拿出个棕色玻璃瓶，罕见的有些正经，“你不问问他是谁？”

鹿悠悠没说话，大大的小鹿眼里没了以往的神采奕奕，笼罩上一层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忧愁，至于原因，她不觉得林晨是可以跟他分享的人，她也不想去窥探林晨的，她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了，没法再去承担另一份。

好想快快长大，童年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美好的，或许长大了一切就会好。

回到家里，林晨和鹿悠悠俩都没心思去收拾像被小偷洗劫过的卧室，林晨把大床上扔着的东西推到一边，随手就把上衣脱了趴在上面，“大眼珠子，这回哥允许你看，去厨房拿个擀面杖，帮哥擀擀后背。”林晨指了下带回来的棕色玻璃瓶，“记得倒点这个。”

鹿悠悠还是条件反射的别过头去，初长成的少女以有了男男女授受不亲的青涩，虽然他老是连累自己，但想到林晨这两天没少挨揍.....还是心软了。

见到林晨背后的光景后，鹿悠悠一时竟不敢下手，只见林晨的背上靠近肩胛骨的地方青了一大片，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紫色血点，其他地方也分布着大大小小好几块淤青，边缘还有扩散的迹象，应该是之前李胜打的。

“你要是不敢弄，明天我叫胖子给我弄也行，反正林静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林晨歪过头。

明天会不会更严重了，鹿悠悠一咬牙拔开了棕色玻璃瓶上的塞子，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冲鼻腔，“咳咳，这是什么啊？”“太难闻了。”鹿悠悠转过头去。

“药酒，不然我为啥要挑我妈不回来的时候弄，赶紧的吧，你这好学生不会想报道第一天就集齐罚站和不交作业吧。”林晨故意挑逗着鹿悠悠，鹿悠悠也很配合的真就被他给气到了，气鼓鼓的转过头，“弄疼了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