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甚至有人咒骂出声。祁风寒亦是捏紧了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那扶手不堪重负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怕是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

“寒寒，放轻松嘛，什么事都没有，睁大眼睛看就好了。”端木瑞摸黑凑了过来，手也搭在祁风寒椅子的扶手上，正好覆在他的手上，耳边感受到温热的气息，祁风寒厌恶的撇过头，将自己的手猛的抽了出来。

端木瑞敏捷的坐直身体才避免摔个狗吃屎的窘态，嘴里小声的说着：“啧啧啧，寒寒也太无情了，真是伤心啊”。

就这样在漆黑中坐了一会儿，祁风寒觉得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手按在扶手上九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烛火自后向前依次亮起，直至最前方的舞台，大厅里骤亮，人们都被光刺得闭上眼睛，祁风寒眯着眼睛，眼眶微的湿润。

随后大厅便被惊叹声充斥。

有枫叶悠悠落下，恰好飘在祁风寒面前，他伸手，那叶子就落在了掌心。

一袭红裙自空中落在舞台，纱织的裙摆飞扬，也仿若是一片枫叶，一双玉手执着一柄纸伞，遮住了大半张脸，令人不觉遗憾。

笛声，鼓声响起，悠扬的，轻缓的，女子的舞蹈也是轻盈的，身段修长柔软，将伞举起时，就会露出一截白皙的藕臂。

台下观众也觉着身体轻盈就要飘起来。

骤然，笛声急促，鼓点密集。

似乎身处战场。

音乐激昂，舞蹈也是慷慨，纸伞合起便是一柄利剑，挥舞间玉袖生风，此时的她已然是一位奋勇杀敌的女将军！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心跳加速。

那红燕在沙场穿梭，最后，力绝倒下，如一片枫叶飘落。

笛声，鼓声，于低沉处结束。

祁风寒不动声色的向四处看了看，台下的人都神情呆滞，依旧沉浸于刚才的舞蹈之中。

他抬手摩挲着鼻尖，若有所思——舞蹈确是不错，引人入胜，可是这些人的反应却像是被蛊惑了，像是某种法术的功劳。

转头去看端木瑞，还好作为一方宗门的大师兄对方的意识还清醒，只是看他激动到鼓掌喝彩的模样估计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端木瑞这一鼓掌终于唤回了人们的神智，也都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如雷。

那女子站了起来，手中依旧是那柄纸伞，已经合了起来，但是面上覆着的红纱依然可以阻挡人们看清她的真面目。

不过，美人在骨不在皮。没有人可以怀疑她不是一位美人。

那妈妈走上舞台，身上的肥肉抖动着：“客官们啊，我们红叶姑娘的舞跳的好不好看？”

台下的男人们都大声说着好看。

“好！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件大事，很多人来呢，也是为了这个，那就是。”那妈妈笑得脸上的肉也抖动着，“红叶姑娘的初夜拍卖！话不多说，现在开始报价！”

男人们都在叫价，希望和这位花魁共度春宵。

祁风寒往台上看去，红叶乖巧的站在舞台中央，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件有价钱的物品，而不是被看做一个人。

魔尊大人心下一动，喊出一个高到离谱的价格。场下一时寂静，都转头看他。端木瑞也以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他：“寒寒，你……”

谁人不知剑修冷如冰，不说找到情缘，找一个凡人就更离谱了。即便是端木瑞这样喜爱美人的人也是不打算和凡人牵扯关系的。

“我有事要问她。”祁风寒说。

端木瑞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