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葡萄糖

假期很快过去，姜清对待大考一向认真又压力大，两天熬夜复习过去，她眼下的黑眼圈一下浮现出来，1.4考试那天，洛晓尹看着姜清眼下的乌青都感到心疼。考场按上一次的期中考成绩排，洛晓尹在第一考场中间的位置，而姜清在第二考场末。

上午考姜清最擅长的语文和政治，中午，姜清和洛晓尹吃完饭回到教室后，姜清看到从书包里露出一个角的葡萄糖才想起要给陈谦送糖这码事。“差点忘了，那天说好要给陈谦带糖的。”姜清拍了拍头，“我去一下六班吧，你有事情要忙吗?”“没有，我陪你一块儿去吧。”洛晓尹摇摇头，跟在了听到回答后急忙向教室后门走去的姜清的脚步。

三班和六班教室正巧在一个走廊，姜清很快走到六班教室门口，里面三三两两的人都在复习应考，本想探头的姜清又往后退了一步，“会不会打扰到别人啊.....”她一边自言自语地低估一边皱起眉。“怎么不进去，在等我吗？”身后传来少年略带喘气的声音，姜清转头，是陈谦。对面的少年像是刚从操场打完篮球回来，头顶还有几滴没擦完的汗珠，右手抱着一个经过年月累积，积灰许多的篮球。陈谦见来人是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一手把篮球传给后面的男生走到过道的另一端，示意姜清走过去。姜清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有些略带怯意地将糖递给他，“拿了你最喜欢的葡萄味。”姜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瘪着嘴说：“我也最喜欢这个味道，下次多买一点让你看着我吃。”陈谦一愣，嘴角一抽笑着说，“像多委屈了你似的，下午考试也加油。考完以后好好休息，你黑眼圈有点重。”陈谦表情凝重起来，“我督促你早点睡觉，身体可比成绩重要。”姜清点点头，见不远处的洛晓尹也结束了交谈，便招手走了。

陈谦和姜清聊天的时候洛晓尹也没闲着，一行人的末尾是宋知年，宋知年看到洛晓尹有些诧异，“洛晓尹？你怎么在这儿？”洛晓尹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宋知年，“我来陪姜清给糖，你们刚打完篮球？”宋知年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洛晓尹挑眉开口：“你说过，会和我分到一个班。”宋知年抬头，坚定的眼神和洛晓尹对视，“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宋知年在第三考场。“好，我很期待。”洛晓尹笑着点头，和姜清一起离开。

考试很快结束，x中老教师很多，批卷速度也很快，很多科目当天考就当天出。1.9号，分好的班级已经贴在校门口的告示栏，在告示栏右下角的是贴着的一句“请各位学生按分班表入座。”姜清站在洛晓尹后面拉着洛晓尹的衣袖不敢看告示栏，靠在她身后念叨着“福生无量天尊，保佑我”一边缓慢地朝那个方向移动。洛晓尹看着她的动作感到好笑，“别捂着眼睛啦，快看告示栏，你考得很好。”“真的吗真的吗！快让我看看！”姜清眼中闪过一瞬的光芒，一米六五的个子跳起来终于看到贴着的最终结果，自己的名字用黑字被打印在“文科A班”下，姜清兴奋地一下跳起来，当然也没注意到在自己的名字正下方陈谦的名字。洛晓尹脸带笑意，一面为两人都进入心仪的班级高兴，一面看到理科A班宋知年的名字而控制不住地欣喜。

姜清在A班门口和洛晓尹告别，班级里还没多少人，位置还是可以自己挑着坐，当然期中考完老师会进一步调整，她从后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姜清”左耳接受的一声低语打断了姜清正在思考要坐哪里的思绪，“坐我前面吗？正好第三排，我看你原来也是坐第三排的。”姜清转头看到陈谦的脸不禁有些惊喜，“你真的也选文科了！还跟我一个班！好啊！正好有熟人我安心一点。”她放下书包坐下，和陈谦有一下没一下地聊起来，陈谦托着头，头歪向少女的方向，眼旁是已经凋落完的窗外的树，他心中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欣欣向荣。

另一边，洛晓尹见到宋知年笑着打了招呼，像两人第一次在考场相见一般地坐在宋知年右手边的位置，正巧她在女生里也算高。（x中的座位从来都是左右分开而不是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突然，外面传来谢语茗的声音——是原本坐在洛晓尹旁边的男生，“洛姐......我有点事找你，你方便出来一下吗？”洛晓尹看着飘忽不定的男生的眼神，心下想到了什么一惊，但还是随他出去，毕竟不能让别人难堪。“洛姐，其实我，我喜欢了你很久了，你真的很好看，我们没分在一个班我觉得很遗憾.......”洛晓尹拍拍男生的肩，“我知道，我很感谢你，但是很抱歉我无法做出回应，在B班加油吧，你会有很好的未来。”很官方的拒绝，男生看着洛晓尹欲言又止，却又没办法地缓慢离去，洛晓尹干脆利落地回到座位，没看到目睹全程的宋知年有些发暗的眼神和攥住的手，以及听到洛晓尹拒绝后眼中闪过的欣喜和松了一口气的动作。

有人欣喜有人悲伤，有人清晨面光，有人傍晚低头看不到黑暗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