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光启国的女帝。
我十八继位,如今在位已有两年。我的父皇前任国主,一生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堪称帝王界的卷王王中王。在内早朝晏罢,励精图治;在外平定战乱,开疆拓土。
不醉酒不看舞不斗鸡不好赌…没有任何的不良爱好。
他甚至不爱去后宫...
这就导致直到他猝然离世,众人大悲大哭过后才骤然意识到父皇只留下了我一个后人。
他们这些年只顾着跟着父皇搞事业,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提醒他生个儿子。
于是,我上一刻还在灵堂哭坟,下一秒就被推上了皇位;直到众人高呼万岁,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心情相当崩溃。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我父皇在外面就没有个私生子什么的吗?
笑死,有这时间我父皇宁可去多批两本奏折。
只是我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储君,依旧从父皇身上学到了很重要的帝王之术:
父皇每日努力工作不到五十早早离世
而我天天摸鱼混吃等死定能活到八十不止。
可我父皇显然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临走前给我安排好了一位丞相一位将军一位太傅,还跨国替我定了门亲事…生怕我不学无术哪天真把这个国家给嚯嚯没了。
而前三位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比我强,如今我朝武有将军文有丞相,我似乎可以摆烂地理所当然。
然而齐司礼显然不这么想。
自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每天都冷着一张脸来教我功课,然后对着我交上的课业不断输出优美的光启话。
跟着我侍候的侍女仅仅是旁听都被骂哭了好几批,而我这个当事人也始终乐乐呵呵,全盘接收。
这不仅仅得益于我求知若渴的高尚品德和堪比城墙的脸皮,更重要的是
他长地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到如果不知道他是通过父皇设下的层层考题自己考上来的,我甚至要怀疑父皇这是给我找了个面首。
为此,我最好的闺中密友——长安郡主不止鄙视过我一次。
“我没有咒你的意思,但你天天这么混吃等死地也不是个事。”这天她又带了她亲手做的糕点进宫来看我,一边蹭着我的茶一边苦口婆心地道:
“你看看你那个丞相,那个大将军,还有那位你的未来夫君,哪个是省油的灯?就连齐太傅看上去都比你更像个靠谱的皇帝,你这前有狼后有虎的皇位能坐稳几年啊!”
“安安呀,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我倚在美人椅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她给我新带来的话本子,慢慢悠悠地:“我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陆沉替我处理朝务,萧逸在外南征北战,齐司礼更是成天熬夜批改我的课业,他们这么尽心尽力,我怎么能防着他们让他们寒心呢!”
然而我这番话丝毫没有打动安安,这个女人早就看清了我的本性,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纯粹就是懒!先不说萧逸,单是陆家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老老实实地给你干活吧?”
安安看上去就像个担心闺女嫁不出去的老妈子,不停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翻完了话本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她嘴里,把她剩下的碎碎念给堵了回去,然后迎着她震惊的目光慢慢悠悠地道:
“陆家顶多在文臣那里混地风生水起,武将那边有萧逸把着想插都插不上手。反正他们看着对方都不顺眼,天塌下来也动不到我头上,这就叫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我现在再安全不过了。”
然而这在我看来无比完美的解释安安听后却是一脸无语:
“...你在这养蛊呢??”
我笑眯眯地拿起糕点吃了起来,接下来任由安安怎样说地天花乱坠口干舌燥我就是一个微笑加点头的糊弄流程。到了最后成功让安安达成了身心俱疲的成就,气喘吁吁地喝着我给她倒的茶一个字都不想和我说话。
直到桌上漏钟的最后一滴水滴下,她脸上瞬间换成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呀,时辰到了。我说不过你,让能说服你的人来。”
我动作一僵,手上的糕点还来不及放下就要去收拾,然而那个熟悉的清俊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齐司礼一袭白袍纤尘不染,银发半束如高山新雪,骨簪玉带白靴越发衬地他整个人都如仙人一样。
而此刻的我正倚在斜塌上,腿上放着话本手里拿着糕点,裙子皱地像是废纸,仔细看上面还沾了点点心渣。
向来洁癖的齐司礼不可能受得了我这幅模样。
果然,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
我忙把手上的糕点放了回去。只是他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好上一些。
安安此刻将“不讲义气”四个字表现到了极点,她恭恭敬敬地对着齐司礼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礼之后就告辞离开了,顺道顺走了我的那包茶叶。
整个过程都表现地极其得体,越发衬地我好像个暴发户人家的废物孩子。
齐司礼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现在的表情就仿佛如果我不是女帝他就要让人把我打一顿帮我涨涨记性一样。
“齐,齐太傅,我策论抄完了,就放在书房里我这就去给您拿!”说完我就要转身跑路,齐司礼却叫住了我:
“抄再多的策论也挽救不了你。”齐司礼薄唇紧珉,露出了比以往严肃许多的表情,就像是积攒多日的情绪终于在今日爆发出来了一样:“连长安郡主都看出来的事情你还要装傻吗?”
“六部之中陆家的人把控了一半,他们意思,你真的不知道吗?”
齐司礼一向淡漠如水又清冷如月,即使是平日被我的功课气到也只是黑着脸训上我半个时辰。像今日这样直接了当地将事情挑明无比严峻地同我聊朝政之事还是第一次。
齐司礼作为我的老师,从来都只教导我功课而不参与朝政。尽管他有治世之才,却从来都没有涉及官场的念头。
他就像个站在万丈红尘之外的局外客一样,只远远看着我们这些凡人的喜怒哀乐而不会插手。
我甚至觉得我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被赶下了那个位子他也只会面不改色地把前一天批改好的课业递给我然后收拾东西离宫。
故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愿意同我说这样的话。
简洁明了,一针见血,就算是再愚钝的人也能听明白。
只可惜,我是个摆烂的女帝。
“我知道啊。”我单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齐司礼:
“可是齐太傅,你觉得陆家如果真的打算造反的话我有那个能力阻止吗?”
“我父王是位雷厉风行,流芳百世的明君,但我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能安安稳稳地维持好我头上的这碗水不倒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哪敢去想自己动手去把碗摔了。”
“更何况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就挺好,国家繁荣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既然局面已经是一片大好了,我干嘛闲的没事干去招惹他们?争权夺势的事情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没那个脑子。再说了,我只要给够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也不至于吃饱了撑的来篡我的位吧。”
齐司礼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浅金色的眸子里就像是迎来了一场无比孤寂的大雪,又像是天上的星辰俱数陨落。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我,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
仿佛方才说出那些话,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们互相对视,四周都变地无比安静。直到门外传来声音:
“丞相大人到。”
我勾了勾嘴角:
“齐太傅,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了啊。”
灵感来自于沾花惹草木老师的同人图,我愿称之为神仙产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