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一通电话迫使我放弃了在a国的一切,义无反顾的回了国。
姐姐在电话的那头是这样对我说的:“启明,你收拾收拾就回来吧,来接替我的位置。”
带着电流的声音,我沉默了。
我同姐姐,这我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都是依靠着这一方小小的匣子来维系我们之间的亲情。
但这并不能怪她,倘若真的要怪罪些什么的话,便把这一切归咎于命运吧。
而命运这种东西总是猝不及防且令人感到恶俗,尤其对我这样普通、平凡的人来讲更是如此。
一场车祸带走了我的父母,留下姐姐和我相依为命。有够俗套吧。那又怎么样呢?对命运而言,俗套意味着有用,俗套甚至意味着对被迫接受这段命运的人足够致命,屡试不爽。
就像在希腊戏剧大师笔下的人物——俄狄浦斯王、阿喀琉斯、俄尔普斯等等,总是因为命运从而不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命运总能从一个细微的角度找到你的弱点,从而将你一举击溃,就像那颗影响战局的钉子。
我们无从唉叹,更加无法指责。谁又能指摘命运的不是呢?它本就虚无缥缈,只是一颗偶然被投入水里从而掀起巨浪的石子,一只生活在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扇动翅膀的蝴蝶。
我从这个世界学到的知识告诉我,任何事物发展均存有定数和变数,因为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具有复杂性。而我之前和父母、姐姐幸福生活在一起是事物发展轨迹有规律可言的这便是定数,而车祸带走父母就是那不可测的变数,而被影响的我同姐姐这两个个体在命运的洪流中挣扎。
其中的伤疼,多少的无奈,无人知晓。
“发生了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为平淡且随意,就像在聊今天吃什么一样。
冷静是穷人的美德,这是我一直遵循的信条。
因为冷静才能在任何时候用有限的资源做出最大利益化的选择,对于穷人来说感情上的不理智、不冷静其实是生命中最大的奢侈。就像因为生气摔坏了东西,当情绪过后,复盘你所遭受的损失对你的影响,你得承担这一地的鸡毛。如果做不到冷静,只能说明你还不算贫穷,或者说你绝非身处绝境。
况且我也希望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我已经成熟不再孩子气,而是能在一堆思绪万千中保持起码的克制。
“我已经快四十了”她的声音幽幽的从手机中传出“而你也快三十了。”
“十年了。”
“我跟祥贵这么久了。”
“作为一个女人,十年已经够多了,以前一直有所顾及,大多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处理,而现在我总得开始为你打算,为我打算。”
“你知道的因为那个孩子,所以我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不仅没有孩子,而且当初是隐婚,在外人眼里我就只是个集团助理。”
“而在那孩子眼里,我也不过是她爸爸的玩具,总有会玩腻的一天。”
“现在我要站在那个位置上,挽着我丈夫的手臂,以你姐夫的夫人的名头出席各种晚会,这本该就是我应得的权利。”
“而我们老张家的独苗苗抓着这裙带关系又有何不可?”
“那孩子就是被父亲保护的太好了。也是时候长大,该面对现实的残酷和社会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