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水，午夜

常雯茶游泳？

常雯茶伍一，你不是也会游泳吗？

松穆禹我家孩子也就是业余游一游，专业的估计也进不去。

常雯茶我家孩子死笨，之前说要去学游泳，结果钱都交了，又突然不去游了。

常雯茶你以后得还我钱知不知道？

常雯茶还钱。

不出意料，妈妈果然又提起了这件事情，对面的松穆禹看出了伍一的为难，忙叉开话题。

松穆禹做家长样孩子的哪有什么欠不欠钱一说。

松穆禹我觉得你家孩子肯定也是有原因不想去的…听说你们也去北京？要去爬长城吗？

常雯茶这孩子闹着要我带她出来玩…

羿泳熙为什么不想再游泳了呀？

羿泳熙撕开果冻的包装袋，里面花花绿绿的果冻散落在床上。

伍一因为害怕。

羿泳熙怕水吗？

羿泳熙但是你不是会游泳吗？

伍一不是水的问题…

当然不是水的问题，是因为人，伍一一直都很怕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感觉令她觉得窒息。

那种窒息远超于在水中没有氧气的感觉。

伍一因为那次我被教练留在泳池里面做示范了。

羿泳熙那你肯定游的很好啊，既然能把你留在里面做示范，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伍一不是因为我游的好，是因为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会自由泳，而自由泳是我游的最差的一种泳姿。

羿泳熙不会的，反正大家都不会，也看不出来你到底游的好不好。

伍一我只是觉得难堪。

伍一我不是最好的，但是偏偏被揪到了前面。

羿泳熙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游泳吧，或者你要不要来看我比赛？

伍一可以

伍一如果我妈妈同意，我会去看你比赛。

伍一我还没去看过运动比赛呢。

……

松瞳出门了。

“注意安全。”

这好像自己是解封以来第一次出门。即使是最繁华的街道上也人迹罕至。

上一次是跟朋友们出来玩，在午夜的街头，街道两边的店铺全都熄灭了灯，在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里冰凉的啤酒罐。

现实似乎已经一塌糊涂了，但是她又没有办法脱离现实，只能放空大脑，看着街边橙色的路灯，天上没有星星的夜。

伍一（我艹了这穿的是不是有点不稳定啊）

伍一只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火车上，跟羿泳熙已经牵着手，挤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睡觉，下一秒就在病房里醒来。

常雯茶你说说你在家还能把头磕了，缝了好几针，本来长得就丑，这下子彻底破相了吧！

伍一对，我就该他妈磕死。

常雯茶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常雯茶我看你真是不想好了！

常雯茶天天把死挂在嘴边，真晦气。

伍一对，我就晦气。

永远针锋相对，因此总是争吵，关系在这些因素中逐渐瓦解破裂，最终以常雯茶的愤然离场做结尾。

伍一也不想再去追上母亲。她总是将自己甩在身后，时间长了，她也疲于追赶。

她追不上任何人。

或许之前发生的一些，穿越，遇到羿泳熙，都只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梦。现实就是，她的生活依旧糟糕。

街上的人很少，秋天的天也有些凉了，伍一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向后撑着上半身，帽子底下缝合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或许就是因为路上的人很少，她才会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