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戏对贺樱挺上心的。
带她回富森之前,叮嘱下人把原来的女人们都送走,派了一笔遣送费,地也拆了,房也卖了,变着花样送贺樱东西,要讨她一个欢心。
贺樱没说什么,没拒绝,也没收下。
严戏摸不清她的爱好,又怕她再像当初收到手链一样不开心,只好按照她平常的喜好,费尽心思寻些琴谱给她。
严戏说,
严戏“她矫情。”
严戏“得娇养。”
所以他把贺樱圈在富森,圈在他住的地方。
严戏“这栋房我没带别的女人来过的。”
贺樱“这句话的含金量是多少啊,小少爷。”
贺樱怨他又把自己困了起来,怨他不现实,尽会哄人。
严戏总是说不出和贺樱一样的心狠的话来怨她。始终闭口不言对她的爱,只谈她的单薄。
严戏“教堂里的那台琴,给贺小姐送来。”
严戏时不时地抬头,看着阳台上翻阅琴谱的贺樱,她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严戏“算了,去找张少爷,讨他那台贝森朵夫。”
张爱的那台贝森朵夫,是台好琴,钢琴之王Liszt弹过的那款。
更确切地说,那台波希米亚款本身就是个艺术品,矜贵漂亮,出乎寻常地坚韧。
贺樱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跟宋萱讲,
贺樱“买琴还是弹琴,都讲究要一见钟情。”
贺樱“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自己的一见钟情。”
宋萱“啊?”
宋萱“那也会好好把握苞谷哥哥。”
宋萱喜欢黏着她的苞谷哥哥,她是哥哥的花生妹妹。哥哥做什么她也做什么,她的梦想是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这以前也是贺樱的梦想。
敖费是宋萱一个人的包谷哥哥,是全世界的敖费哥哥。
孤儿院每年都在离别,敖费离开的那天只是摸摸宋萱的头,替她擦干了眼泪。
敖费“以后要学会自己长大,哥哥不在了也不要被欺负。”
其实没有人会欺负宋萱,那个新来的皮小子刘完说宋萱,
刘完“她能打死一头牛。”
宋萱知道苞谷哥哥的保护其实可有可无。但是她的傻哥哥不知道,总觉得她会被人欺负。宋萱也不拆穿。
敖费走的那天贺樱不在。她第一次在教堂弹琴,修女让她随便弹弹,反正来的人也听不懂。
她弹的是《C小调钢琴四重奏》,如同勃拉姆斯宣告对克拉拉的爱而不得一样,贺樱宣告,她少女心事中最重要的一桩就此完结。
看到严戏眼巴巴送来的琴,贺樱想起了李薇,和丁年一样的漂亮的姐姐,不过年年是甜滋滋的酒心巧克力,小薇姐姐却比马风哥哥还要像风。
小薇姐姐和马风哥哥谈恋爱的时候,就弹了《F小调第2钢琴协奏曲》,肖邦送给初恋的曲子。
但她怕她和严戏也是到此为止,她弹了《少女的祈祷》。
有个男生也曾在教堂里祷告,同行的人叫他小睡,小睡说
宋睡“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丁年姐姐来看贺樱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地跟她分享,
贺樱“阿程姐姐,有人和你喜欢一样的词。”
丁年只是笑笑,偷偷擦了擦眼泪,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