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逆云一怔,别过话题,“主上,白夭夭和许宣要成亲了。”
“什么?”斩荒目光一厉,看了看楼下的人,“放心,这个亲事,他们办不成。”
来往行人渐渐稀疏,小青准备回去,到了许府门前。
“姑娘。”
小青止在了原地,她本毫无反应,可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她缓缓回眸,夕阳的暖光下,斩荒手持折扇,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热泪盈眶,不顾一切地朝人影处的斩荒奔去,拥抱住了他。
斩荒有一瞬的错愕,原本是想借着这女子接近白夭夭,却换成她投怀送抱了?
“净渊,你真的回来了。”
闻言,他一把推开了她,“姑娘,在下斩荒,并非姑娘所说的那个人。”
小青抹了抹泪,喃喃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斩荒?不可能……”
斩荒温和一笑,“姑娘怎么了?”
小青眨着眼睛,“你不认得我?”
“不认得。”
“小青。”白夭夭走了出来,看到斩荒的那一刻也愣住了,“你,回来了?”
斩荒面上一喜,“你记得我?”
小青突然恳切地拉着白夭夭,“姐姐,你快帮我看看,他是净渊没错吗?”
白夭夭点点头,“没错。”
“可你为什么不承认?”小青看向斩荒,眼中含泪道:“为什么?”
斩荒脸色冷了下来,“不妨我在说一次,我叫斩荒。”
白夭夭也惊讶道:“斩荒?你不叫净渊?”
小青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上前想要触摸他的面容,斩荒却微笑地后退了一步,小青也见他眼里看向自己时皆是陌生。
白夭夭立刻挽回了小青,“公子抱歉,小妹有些不适,恕不奉陪了。”
白夭夭拉着小青回了许府,看着她失神的样子,耐心劝道:“小青,也许那个人真的不是净渊,否则他怎么会不与你相认呢?”
“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吗?”
白夭夭感叹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我知道你很难过,可你也说了,净渊是你亲眼看着消失的,不可能突然间回来的?”
小青留下眼泪,痛心道:“是我太傻了,他已经说了他不认得我……”
这两日,许家忙着准备婚礼,小青整日睹物思人,小灰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拉硬拽着小青出门透透气。
临安夜景一片繁华,烟花砰砰地炸开,小灰在小青身旁,不由得雀跃道:“山君,你快看,多漂亮的烟花啊!”
可小青视线却看向了别处,她又看到了那个酷似净渊的人,他也看向了她。
“又是她?”斩荒皱眉望去,只见佳人站在桥边眼含痛泪,深深地凝望着自己。
二人隔着平静的河岸对视,他很不解,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小青见状,连忙跟去。
“山君,你去哪啊?”小灰急声呼唤,未没能叫住她。
小青一路追他而来,斩荒停在了断桥头,“公子!”
斩荒缓缓转身,“是你?你是白姑娘的妹妹,不知你找在下有何事?”
小青一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净渊,“敢问一句,公子可曾来过临安,或者可有去过紫竹林?”
“我从未去过。”
“真的吗?”
斩荒对投怀送抱的女子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他露出一脸厌恶,“姑娘一直都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一个刚刚相识的男子吗?”
见他态度冷硬,小青终是低头痛苦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转身不再回头,加快脚步,眼泪簌簌下落,斩荒不知怎么,心中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很快,便到了许宣和白夭夭成亲的那日,许府上下焕然一新,四处喜气洋洋,小青扶着白夭夭,注视着他们拜堂。
“恭贺师兄大婚。”门外传来了冷凝的声音,随即斩荒逆云,冷凝一同出现在众人视野。
白夭夭立马警惕了起来,许宣则上前,将白夭夭护在身后,“不知各位前来,有失远迎。”
冷凝温柔地看向许宣,“师兄这是哪里话,我今日便是来送贺礼的。”
这时小灰才惊奇道:“净渊?”许宣也认了出来,底下开始议论纷纷,白夭夭连忙在许宣耳边解释。
一旁的逆云开口了,他上前送上贺礼,“白姑娘,我家公子可是专程来给你送贺礼的。”
白夭夭预感不好,淡淡道:“可是我与公子并不相识。”
斩荒笑着道:“我与白姑娘一见如故,上次在街边相遇便一直想和你交个朋友,如今不请自来,还望你不要见怪。”
白夭夭冷漠道:“不必了。”
小青站在一旁毫无反应,可视线却没从斩荒身上移开过。冷凝打着与白夭夭和解的幌子,非要敬她三杯酒,才一下肚,便立马不适,无奈让小青扶回了喜房。
众宾客都在外吃宴,小青得知冷凝给白夭夭下了雄黄,便出来拖住许宣,她急忙追去,眼看便要追上,斩荒暗暗施了一道术法,小青脚下一痛,跌倒在地。
小青爬起,忙向后院追去,才到,却发现冷凝似乎在等她,“冷凝,我正要寻你。”
冷凝一脸阴冷地笑,“今时今日,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说着,她释放出数股毒丝,向小青攻去,小青闪身避开,随后挥剑与那毒丝缠斗。
不料因先前碰了白夭夭嫁衣中了毒,明显不敌,很快便被冷凝的毒丝勒住,她挣扎道:“你怎么会法术的?”
冷凝心生一计,故意嘲讽道:“这还得问与我一同来送贺礼的公子啊!”
“你是说刚来那位玄衣公子?”
“不错。”
小青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不,他不可能让你伤我!”
冷凝嗤笑一声,“今日便是他让我来拖住你的,你可知道?”
小青眼里的光一下暗淡了下去,她彻底分清了,他绝不可能是净渊,她失落至极,丝毫不抵抗,任由毒丝缠绕的越来越紧,直至失了意识。
斩荒出来时,见冷凝要对小青痛下杀手,他一掌向冷凝挥去,抱起地上的人,当他看到小青受伤时,他的心便已揪在一起。
一片绿草如茵的山间,小青坐在树下醒来,呆呆地看着身旁的男子,她伸手触摸着他的脸庞,“净渊,是你吗?”
净渊柔声道:“当然是我,你是不是又睡迷糊了?”
小青激动地一把钻进他的怀中,痛哭道:“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净渊揉了揉她的发丝,“傻丫头,我也很想你,只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很久,随后,他缓缓的松开了她,“我要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小青无措地望着他离去,哭求道:“净渊,你别走,你陪我说说话,哪怕只言片语也好。”她伸手去抓,可就是留他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净渊……”斩荒看着闭眼的小青,见她被梦魇所困,莫名生了一股心疼。
小青隐约在睡梦中,拼命追逐,一双温暖的大手紧握住她,“净渊!”
小青惊醒,冒出一身冷汗,睁眼见到熟悉的容颜,斩荒冷言道:“不是净渊,很失望吧?”问这话时,斩荒很希望她否认。
“你是斩荒?”
“是。”
小青立马松开了紧握他的手,快速下了床准备走,却被斩荒拦下,“我很好奇,你心中的那个叫净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用不着你管!”
斩荒也不发怒,反而悠悠笑道:“你多次把我认成他,可见他生得一定与我很相似,不如我陪你演演,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他?”
小青怒极扬手想打他一个耳光,斩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小青冷笑的看着他,“生的相像又如何,净渊从来就不屑演戏,你再怎么演,也不及他万分之一!”
斩荒怒火上涌,一把甩开她,小青拼尽全力捏了法诀逃离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