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张泽禹不知道坐在这种大马路边有多久了

傍晚的风有点大，带着灰尘吹进眼睛里

生疼，酸涩

张泽禹刚去了趟电影院，浑浑噩噩地问前台女生现在有什么电影票售

前台小姐都要打起瞌睡了，看了眼钟，都快十一点，又回来打量眼前的人

挺高，一身黑，戴着渔夫帽和口罩

明星吗？

她又在心里否定自己——哪有明星会在三更半夜来小影院看电影？

张泽禹有票吗？

张泽禹又哑着嗓子问了一遍

前台小姐说有，熊出没。说完还没底气地看着他

张泽禹想也不想，点头付了钱

影院很黑，开着空调有点冷

身处黑暗，麻木地等到电影开场，张泽禹盯着地板，一眨不眨

陆陆续续有十来个人进了场，欢声笑语的

随着屏幕亮起，熊大熊二欢快地出现在眼前……

影院里静悄悄的，没人注意到张泽禹眼睛泛着红

“你永远是哥哥的骄傲”

张泽禹的眼泪是在那时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他哭得稀里哗啦，靠在椅子上肩膀一耸一耸

黑口罩随着他的喘息，已经被泪水沾湿

他努力调控着自己情绪

回忆和言语像巨浪一样淹没了他

他没忍住哭出了声音

小声抽咽着，眼睛盯着屏幕，睫毛上沾满泪水，眼睛也被映得亮晶晶的

旁边来团建那几个青年自然听见了，尴尬得面面相觑

大概怎么也没想明白，看个熊出没怎么还能哭得撕心裂肺

“哥们儿，哥们，那个，擦一擦吧…”

后面递过来一双手，将纸巾递给他

张泽禹一愣，小声道了一声谢谢，摁着眼睛，等它吸干眼泪

又深深吸了几下鼻子

以前负责哄他的人都是张极…

以至于总是能在张极包里翻到奶糖和好几包纸巾

“乖，哭丑了都…”

“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我请你吃火锅，别哭了嘛…”

“左航又欺负你了？我干他去！”

张泽禹叹了口气，也不愿再打扰别人看电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大马路上游荡

出于卫生和安全，张泽禹选择去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七号店买醉

他拿了几罐啤酒，犹豫了一下又带上一瓶醒酒汤

他可不确定现在还会不会有人把他送回家

张泽禹酒量不算差，但对比其他几个还真的逊得很

记得有一次周末放假，六个人偷摸着，跑出去喝酒

公司为了保护他们嗓子，连楼下小卖部都不售碳酸汽水，喝啤酒更是会被打死

几个人躲到重庆一个小山头，坐在那里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老市区

左航和陈天润坐在一起，一手拿着啤酒对着嘴吹，一手狠狠揽过陈天润进自己怀里

陈天润脸红扑扑的，看着朱志鑫坏笑着投来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张极喝酒时的样子很迷人，大口大口的，喉结跟着吞咽一上一下

时不时有一两滴作怪的酒水从他下巴顺着他突起的喉结滑进衣领

张极看什么？

张极脸有点红，大概是喝的有点多，微仰着头，看着他，挑起眉毛

张泽禹我吗

张极嗯，不然呢

张极看着他脸红耳热，手里来来回回捏着冰凉凉的易拉罐

反倒更期待看着他后面有什么作为

他又在欺负自己，张泽禹意识到了

别人不发火不代表人家是傻子好吧

张泽禹哼

张泽禹那我看左航

张极看什么左航啊！

张极手指都是有力的，强行掰过他脑袋

张极乖，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