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盛家的几个小辈们慢慢都长大了。长柏更加长身玉立,君子谦谦风度,学问也是一顶一的好;长枫对于做学问并不很是上心,不过他比较聪慧,勉强可以应付学究和盛纮的提问;墨兰长得妩媚貌美,颇有其母林小娘的风情,于文学作诗上较为精通;如兰娇小可爱,爱吃爱玩,对诗书不感兴趣;明兰随卫小娘的长相,美丽夺目,学习比较刻苦;长松天资聪颖,文学武略都有所涉猎,一把官家亲赏的宝剑被他用的出神入化;而芝兰每年不仅要同庄学究学知识,还要入宫学宫廷礼仪和为后之道,不过她聪慧有悟性,又性格坚韧,轻易不服输,坚持着把所有都学会学透到骨子里。芝兰在一次随官家入内阁会议时,十分规矩的礼仪和为民生谋福祉的独特见解竟得到了内阁朝臣的一致赞扬,更是成为整个京都的第一贵女,盛家也因此水涨船高。
这日,盛纮在众人早日给盛老太太请安时宣布了一个消息:顾侯爷的嫡次子顾廷烨在原先的白鹿洞书院中了举,明日要来庄学究这里读书。因是头次来,便让长柏和长枫明日去接他。长柏稳重的点了点头,长枫十分开心。
芝兰等盛纮说完,福了礼:“父亲,前日福康公主托身边的侍女送来了请帖,邀女儿今日前去瞧瞧她的长子景安郡王。所以放学后,女儿想去公主府,望父亲同意。”
福康公主于三年前嫁给了翰林学士梁元亨。虽然尚了公主,不能再继续高升,但梁大人却十分淡泊名利,每日点卯结束后就迅速回府看望公主。二人举案齐眉,相亲相爱,颇是一段佳话,在坊间流传甚远。而二人的长子梁念糅刚出生就被官家封为景安郡王,尊贵程度可想而知。
盛纮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女儿芝兰华服端庄,气质清幽淡雅,远山芙蓉的脸庞令人心迷,稳重大气的姿态让人折服,心中十分骄傲,愉悦地说:“自然,你与公主感情深厚,想去便去吧。”说完,看到墨兰脸上满是不快,又有些不忍心,向芝兰商量道:“你的姐姐墨兰年纪也大了,做事不如你稳妥,不如同你一起,也好多见见世面。”
墨兰这才有些高兴,从盛纮乖巧的笑了笑。盛老太太只听着,瞧了眼明兰,见她有些担心的望向芝兰,抿了口茶,笑着不说话。大娘子发火了:“官人,你是傻了吗?这是什么场合,由得墨兰一个七品官的庶女来往走动见世面?芝兰与公主是亲戚,还是一品郡主,身份高贵,那墨兰是什么?官人你越来越糊涂了吧!”
大娘子素来妙语连珠,逗得人忍俊不禁。芝兰心中默默忍着笑意,安抚了默默关心自己的明兰,眼中充满了寒意。盛纮在孩子面前被嫡妻一顿怼,面子有些过意不去,红着脸让众人散了。
学究授课完毕,芝兰准备起身离开时,听到学究让明兰抄写盐铁论,明兰正与学究讨价还价,只是付出了食物诱惑的代价,也只是换来了多一天的抄写时间。芝兰笑着走上前去:“学究,能否多多通融呢?盐铁论全篇六万多字,三天时间若要抄完,只怕是要不眠不休。但若真的如此,只怕也失去了学究您想要让明兰姐姐好好练字的本意。您想,为了完成惩罚而去写出来的字,又会有什么形体和风骨呢?”
明兰看着滔滔不绝讲道理的芝兰,十分的佩服,眼神充满了感激。学究向来十分在意长柏和芝兰的建议和意见,听后抚了美髯,若有所思:“不错,我本是让她写出王羲之的永字,她并未写出,便让她三天内抄写出盐铁论,一是惩罚,而是希望她能多多练习,掌握字形。”
芝兰恭敬的对着庄学究说:“夫子为人师,对于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学生,皆因材施教,是学生多嘴了。”只是口中说着自己多嘴,神情却不见丝毫谦卑低微之态,隐约之间有着上位者威严气势。学究一愣,不自觉地开始收起了老师的架子,心中暗道,芝兰确实当得天下贵女之首。
沉吟片刻,庄学究对明兰说道:“明兰,盐铁论不必再抄,临摹两遍王羲之的《十七贴》吧,还是四日,不可懈怠!”
明兰十分开怀,对庄学究说道:“多谢学究,刚才承诺的那些学生依旧会双手奉上的。”学究眉心一跳,余光扫向芝兰,见到她仍是端庄的笑,放下心来,乐呵呵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