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酒相继睡着了过去,第二日我醒来时,她仍在睡梦中。
我蹑手蹑脚地看着洗漱完后离开了公寓,前往奶茶店上班。
阳光明媚的一天,秦覃很早就到了店里,正浇灌窗台上的绿植。
“早上好,老板!”我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许夕。”他回以我一个微笑,我们在这美好的清晨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点,我将店里账对好,正准备离开。
“许夕,你等下。”秦覃叫住我并将手机递给我。屏幕显示通话中,是张嘉尚的名字。
我接过却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凌曦的声音。
“夕夕,你快来医院吧!张嘉尚出车祸了!”
“我马上来,曦曦你别急!”我安抚着凌曦的情绪,和秦覃一起打了出租车去了医院。
张嘉尚躺在病床上,原本好看的脸上却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凌曦眼泪止不住地掉着,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不少。
“吃点吧。”我将从外面带来的盒饭递到凌曦面前。
“我不吃。”凌曦别过脸,我知道她是在偷偷擦眼泪。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秦覃打开门,迎进张嘉尚的主治医生。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好好静养,你们留一个人照看吧。”医生说完在病床边挂上一个吊瓶,针管扎进张嘉尚的手背,渗出了少量血,看得我心里发麻。
“曦曦你照顾他,我去宁大帮他办理请假。”我说完就离开了医生,就近打了出租车前往宁波大学。
我以张嘉尚姐姐的名义约见了他辅导员乔老师,因疫情的影响学校门口严防死守禁止外人进校。
我在校门口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戴口罩的女人。
“你是张嘉尚的姐姐吧?我是18届计算机二班的辅导员,张嘉尚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是请假申请,你签个字就行,代我向我的学生慰问。”她说完递给我一份文件,我看也没看就将自己名字签上。
“麻烦陈老师了,我会将您的问候带到。”陈老师接过文件,表情有些凝重,犹豫问道:“姑娘,你是姓许吗?”
我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连忙解释:“陈老师,我随母姓。”
她笑了笑并表示抱歉,带着文件转身进了校门,不多时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正准备回公寓休息,又接到凌曦的电话。
“夕夕,我们聊一下吧,有些事想和你说。”
我赶往凌曦约定的饭馆,她正点菜。
“曦曦!”我走过去唤了她一声并坐在她身旁。
“你来了。”凌曦抬起头,将菜单递给我,她红肿的眼睛暴露在我眼前,惹得我一阵一阵地心疼。
“曦曦…张嘉尚醒了吗?”我试探着问她,想来这两天,她为了张嘉尚操心了不少。
“还没有,秦覃在守着他。”凌曦发出声音,声音沙哑到不行。
我想安慰她,又怕挑起她惆怅地心绪,最后还是在沉默中点了三两个菜。
“夕夕,你觉得张嘉尚怎么样?”她盯着我,哽咽着问。
我回以起张嘉尚对我的好,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凌曦追问。
“只是朋友。”我诚恳道。
我从来都明白自己是想要什么的人,感情和友情的界限分的很清楚。凌曦今日问我的话,我就是再傻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希望她能够将话带给张嘉尚,表达我真实的心意。
“我先走了,家里有朋友,曦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说完就离开了那饭店。
“快将尘埃掸落别将你眼眸弄脏…”
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老妈打来的信息。
“夕夕啊,回家来好吗,是妈妈错了。”
我看着那信息,仿佛看到了老妈落泪的样子,我连忙打了个车,赶回家去。
开门的是许文。
“小夕,你回来了,快进来,你妈已经做好饭等你了。”他抬手做迎的姿势。
我想起我妈一手将我们四姊妹带大的辛苦,心里的怨念愈加强烈,我打开许文的手,转身就走。
“夕夕!你别走!你爸他知道错了!”我妈从屋里冲出来拉住我的手,眼里满含泪水。
我甩开她的手,到马路边打了个车就离开了。我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陆家庄,那是我家从前住的地方,我看着那一片建起的小区,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
原来时过境迁后,什么都可以消失不见,除了回忆。
回到公寓时已是晚上十点以后,我转动钥匙开了门,瞠目结舌地看着家里的变化。地板被擦的十分光亮,夸张点说当镜子也不为过。
餐桌和窗台都有被擦过,因为我懒得打扫,原先是有些灰尘的。我进了卧室,陆酒连带着她的行礼都不在了,床被叠的整整齐齐就像酒店里的房间,卧室的窗台上摆了几盆绿植,颇有家的温馨感觉。
想必这一切都是陆酒的手笔,我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