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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莉？”沈夫人敲开森莉的房门，刚洗完澡的她脸上被热气腾的红晕还没散去，蓬松的长发散在肩上，真丝睡衣衬得她更加贵气，正倚着门对里面的人说：“今晚要我来和你一起睡吗？”

　　森莉拿毛巾搓着湿发的手一顿，显得有些不自然，也不敢直视沈夫人的眼睛，说到：“我晚上睡不好，怕影响您，而且…”

　　沈夫人却不管她的抗拒，直接侧身越过她往卧室里走：“我是你师父，而且什么？”

　　森莉带上门：“没什么…我去给您准备一床被子。”

　　“不必。”沈夫人坐在床边，叫住她，拍了拍身旁说：“过来。”

　　平静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命令使森莉身后不自觉一紧，尽管它已经不疼了，还是会有些忌惮。

　　“是。”森莉还是坐在了沈夫人身边，沈夫人身上的沐浴液的芬芳扑鼻而来，是她常用的那种，这让森莉莫名心安。

　　“听说你最近都不好好睡觉啊？”

　　还是那种慈爱温柔的语气，森莉鼻头骤然一酸，可转念又克制起委屈，垂着眼睫，一副认错的样子：“对不起。”

　　往常，森莉就该被命令趴下或者伸手了，没成想，沈夫人只是轻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她绞在一起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丝毫没有惩罚她的意思。

　　“辛苦你了，我的小森莉。”沈夫人微笑着侧头看着她说到。

　　森莉怎么能忽略那道温柔的目光，躲也躲不掉。

　　“不能和他们讲的，能跟我说一说吗？”

　　“我…”

　　森莉一开口就哽住了，眼眶泛起酸。

　　她不想哭，更不想在最信任她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于是闭了嘴不能再多说一个字。

　　“就你最近遇到的事不想和我谈谈吗？还是…离开这么久跟我有隔阂了？”

　　见她只是低着头不开口，沈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轻到刚好能被她听见，无奈地说了句好吧，就作势要起身离开。

　　森莉立马反手拉住沈夫人的手掌，抬起湿漉漉的红眼眶望着她，颤着音线小声到：“别走……”

　　沈夫人笑了笑，她就知道，森莉打心里是思念自己的，自己还是她最可靠的依赖，她怎么会不需要自己。

　　森莉这么要强的人，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来，先把头发吹干。”

　　沈夫人也握起她的手，带她到梳妆镜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给她吹着长发。

　　吹风机嗡嗡的响，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森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穿着白色吊带睡裙，长卷发披散在肩上。

　　沈夫人修长的手指在她乌黑的发间穿梭，轻轻地将它拢起，再松开。那双手已经不像是年轻时那样滑嫩，却愈显有力。

　　她不自觉得将眼神往沈夫人脸上瞥，她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嘴角微微勾着，似乎没察觉镜中人的注视。

　　就这样，森莉偷偷看了好久，直到吹风机停止工作，她才将目光滑向别处。

　　“想什么呢？”沈夫人拿起桌上的木梳，托起她的黑发，开始一点一点梳理。

　　“您在国外没有好好休养吧，感觉憔悴了很多。”

　　“那你呢，不睡不吃，健康吗？高崇名可告诉我，酒柜可空了很多。还有，你手臂上的伤。”

　　森莉下意识捂住那道不明显的新疤，随即意识到过于刻意，而且为时已晚，又悻悻地放开。

　　“因为崎文吗？”

　　回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沈夫人也不急，帮她抹好精油，又去洗手。转身的一瞬没留意到森莉慌乱的眼神。

　　再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森莉跪在了地上。

　　“要跪到什么时候？”

　　沈夫人想要拉起她来，既心疼又忍不住责备道：“乞求我的原谅有什么用？你又不肯放过自己。”

　　森莉不肯起，蹭了一把脸，这才注意到她咬着牙，脸蛋涨得通红，眉心都皱在一起，大颗大颗的泪珠正从眼眶里掉……委屈的样子简直要捏碎沈夫人的心。

　　“不哭不哭。”沈夫人立马蹲下把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

　　森莉靠在她颈窝，呜呜咽咽地说：“我以为…我以为您也不要我了…”

　　“你是我的骄傲，我怎么会丢下你？”

　　“刚才…”

　　“我刚才去洗手了，没走。”

　　森莉环住她的背，积压这么久的阴雨终于在沈夫人的怀里倾泄，敞开了哭，却也只顾哭。

　　沈夫人是个心软的，搂着她愈发得紧，一面心疼着这个视如己出的继承人，一面对自己当初要布局的心思感到悔恨。

　　直到怀里的人哭软了哭哑了，整个肩头都被沁湿，这才堪堪扶起她来，让她躺在床上靠在床头，拿袖口擦拭着她狼狈的脸，看着她不住的抽噎，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我都明白，让你受苦了，今晚我抱你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