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知道自家大娘子的脾气,一贯是个直肠子又疼爱孩子的,何况今日之事确实是袁家做的不地道,因此也没有生气,放下手中的暖炉,慢慢走到王若弗身边,陪着笑脸耐心劝道:“这是大好的姻缘,你胡扯什么呢?”
“胡扯?”王若弗怒极反笑,不禁冷声嘲讽:“若今日纳征的不是我华儿,是墨兰被人如此怠慢,你猜你那心尖上的林噙霜林小娘会不会胡扯!”
见王若弗又开始扯林噙霜,盛紘很是不耐:“咱好好的说华儿的婚事,你扯她做什么呀?”
“你不疼华儿!这就是你为她谈的婚事!”王若弗甩袖起身,追着盛纮厉声数落:“说定了伯爵夫妇两人来扬州给下聘,现下只支配了个大郎袁文纯就打发了,你在我面前说得花一般的好。什么如今东京里头太子病危,朝堂上为着立嗣闹的一团乱,最好别同那些搅合的门户结亲,什么忠勤伯爵府的袁家受过冷落,所以,他们家的子孙边比一般的能干懂事,什么你亲看过袁文绍那孩子,很是沉稳识礼,威风凛凛,”
“哼哼!如今袁家还真是威风凛凛哪!我告诉你,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谁也别想刻薄了她去!”
盛紘被王若弗的一番话说的气短,面上有些挂不住,心中不满,可到底还有理智,知道现在不是同自家娘子闹气的时候。
于是上前接过女使手中的发簪,亲自给她簪上,好言好语的哄道:
“娘子,你这番话说得我呀,说得我真是伤心呀。我怎么就不疼华儿?当初我放官到灵州那个苦寒之地,咱家里里外外都是娘子一个人操持着,华儿就是那时候生下的,这孩子从小就比那几个小的要苦,可她偏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懂事听话的,最让人疼的孩子。”
“我选忠勤伯爵府的袁家,我原就是因为看定了袁文绍是个好孩子,能嫁一个有担当的好郎君啊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生和顺,对吧?”
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说下来,成功让王若弗眼冒热泪,态度也软和了不少,思及此事已无反悔余地,只得不甘不愿的答应了下来,盛紘见此连忙出了屋子,着人去通知袁家卸聘礼。
墨兰在前院和自家哥哥长枫闲谈了许久,才等到盛纮与王若弗前来,见王若弗眼下还有未消的绯红,墨兰长枫默契的对视一眼,心下便知两人方才肯定又闹了一场。
只是兄妹俩素来七窍玲珑心,自然看破不说破,给两人请安后,便分别站在两侧静等袁家人来。
没过多久,下聘的队伍便在吹吹打打的礼乐声中一路而来,女使侍从手中端着的各类珠宝玉器引得街上的百姓人人称羡,盛家也到处扎花点红,装点的一派喜气洋洋。
之后便是姻亲双方默契的唱名纳礼,等一切结束后,接着就是请诸位宾客入席,一时盛家热闹非凡。
到了这时,便没有墨兰这些小辈的事了,于是墨兰就拉着自家哥哥兴致勃勃的去玩投壶,兄妹俩玩笑般开始了比试,为哄妹妹开心,长枫自是装作不敌,让墨兰占尽上风,喜得墨兰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