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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低眉顺目的站起身来微微施礼“孟先生回来了。”

孟鹤堂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确实是生的一副美人胚子，细眉丹凤，眉目含情，面若桃李齿白唇红，微微低头的样子看着都楚楚动人，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之心。

但是女人的这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让他觉得很难受

“你不用这么拘束 孟太太”

司南猛然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孟鹤堂

孟鹤堂这一声孟太太无疑是在下人面前为她立威，一直以来她尴尬的身份都是下人闲聊时的笑柄，倒不是她地位多么底下，虽然是当红的名角，可这到底是孟家的少爷，谁人不知道孟家在这上海滩有多阔气，这孟少爷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娶了个唱曲的背地里下人们没少给这新来的大少奶奶白眼瞧。

刚开始那几天，司南倒是也没当回事，毕竟她与家里的下人接触的少，也无冤无仇倒是相安无事，但是这几天孟鹤堂也不在家，家里就剩下司南一个人，这风言风语就多了，但是却没有敢在司南面前说的，直到那天下午——

“不是我说啊，大奶奶这大爷才大婚没几天就开始不着家了，您这手段可还欠着火候呢，哦，我都忘了，您是靠嗓子吃饭的，害瞧我这记性，毕竟我怎么说可都是为了您好，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老妈子临走的时候不屑的撇了司南一眼，司南依旧笑了笑不做声的在摆弄自己心爱的琵琶。

只是手指划过琴弦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孟鹤堂的一句“孟太太”无疑在众人面前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再有风言风语，不过像这种说闲话的人肯定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先生，我想读书”

孟鹤堂看着眼前平静的女子，她一字一句的肯定道“我要识字”

司南有些不安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坚定的看着孟鹤堂，虽然她不知道孟鹤堂会不会同意 但是这个想法确实是她压在心底陈旧的梦，也许书中的世界真的广罗密布，为什么读书识字的先生都文质彬彬，也许书中的世界便可以给自己答案，年幼的司南暗下决心一定要读书识字。

但世事无常 乱世流离，人尚且没有一个居住之所 识文断字又有几分用处，在这个冷酷的时代，女人无疑是男人的附属品，是妻，是妾，是妓，是娼…

司南算是可怜的幸运儿，上天赏给她一副好嗓子，倒是咿咿呀呀能唱几个曲，不至于冻死饿死，却也是与这识文断字距离遥远。

好不容易挣了点钱，请了个先生想学些文字，哪知道确是引狼入室，那先生竞是歹人一个，不光手脚不干净偷走了她不少值钱的首饰，甚至还想诱奸自己的琴师，司南一狠心喊来伙计将那所谓的先生用木棍狠狠打出门去。

此后的她更是倍加小心，也是绝口不提这件事。

孟鹤堂勾了勾嘴角凑到司南的耳边轻声叹了口气，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孟太太想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