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累。
好困。
無躺在床上,用还沉浸在迷茫中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睡了好久,应该十二点了吧。
外面早已艳阳高照,屋内却因为主人没有醒来,还保持着一片死寂。
虽然这么说,但似乎这间房子一直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
無转过身去,去够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
他打开手机,时间显示着十二点半。
啊,果然,已经十二点了吗。
再睡会吧。
他把手机放下,又转回过身。
本应该围绕在身上的安全感不见了。他勉强眯开一个小缝,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被子已然掉到肚子上,虽然天气已然炎热,但并不能影响到被子带来的额外安全感。
他伸出手把被子拉上来的同时,感觉到了有什么清清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腿。
他用腿蹭了蹭那个东西。
是一支笔。
無混沌的大脑总算是染上一抹清醒。
他环顾四周。
一起都乱糟糟的,零食袋,衣物,各种各样的物品散落在地上。
身边用来记旋律的笔纸随意的摊在床上,还有些在他背后的纸被磨出了些许褶皱与破损。
就像是猪圈一般。
不过也无所谓,生活的舒服就足够了。
毕竟现在是青葱年华对吧。
無感叹着。
但是乐谱还是拿出来吧……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如果破了后当垃圾扔了就不好了。
他缓慢侧过身,将已经揉搓的不成样子的乐谱取出。
抓着乐谱的手悬停在半空,平移着找好位置后,又重重的坠了下来。
床板发出了咚的声响。
啊,只是短暂的举起手,就足以让这具身体感到劳累了吗。
真是不想动啊。
無闭上双眼,妄想着继续沉入睡眠。
手机语音响了。
设定好的提醒音并不刺耳,但足以让他睡意全无。
“哈啊。”好烦。
虽然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语音,但还是接听比较好——毕竟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至少还能呈口舌之快痛骂对方一顿。
他眯着双眼看了一眼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来者姓名“已死勿扰”和接听、挂断两个选项。
哦,是他啊。自己昨天大概是约他十二点半左右语音来着。
算了,干脆只是向他抱怨一句好了,因为自己理亏在先嘛。
他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按下接听键又迅速塞了回去。
“血,早——我还没睡醒呢。”
無充电线拔掉,攥住手机翻过身。他面对着窗户闭上眼因微留的困倦不由自主的轻哼着。
“行了别哼了,快起床吧,也不知道你这样是怎么有这么多粉丝的。再拖就没有时间打游戏了。”
“好困……行吧,我这就起。”
無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敷衍着说到。
不想起,如果能一辈子在床上赖着该有多好。
他转过身,闭上眼,打算继续与梦熬游。
周围再次回归了安静。
“……你……”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几晌,用毫无波澜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到:“我 挂 了。”
“别,”無用尽全力睁开双眼,又用尽全力将被子掀开。
“我这就起。”
反正也该起了,而且……不想再打过去,好麻烦的。
他用手支撑住床,颤颤巍巍的坐起到一半,又摔了下去。
“嘶,吵死了,再这样下去你们家的床迟早要塌。快点起来,不然我删好友了。”
“……哦,删吧……嗯……?别,不是我只是口胡,别删我这就起!”
沉寂了一秒后,無猛得起身,把自己拉到床背上靠住。
“我已经起了。”
“你只是坐起来了吧,在五分钟之内,给我洗漱完,不然我就挂电话。”
“妈妈桑好凶哦……”無收拾着床上的乐谱和笔,将自己的身体拖下床。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掉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把被子盖上,无神的愣着。
木板地带来的舒适感引导着他的意识一步步沉昏下去。
“才不是妈妈桑!还有三分钟。铃声一响我就挂断。”
电话对边的人低声怒吼着,混着嘈杂电流的声响传来。
“行吧行吧。”
無把被子随便卷成团扔回床上,扶着地艰难的站起来,摇晃着走向洗手间。
“啊,终于清醒了。”
“嗯你终于醒了。”
無把手机拿到狭小的餐桌边,从烤箱里拿出披萨说到。
是昨日的披萨啊,没坏真是万幸。
应该已经超过五分钟了吧。嘛,算了,没必要纠结这件事。
無拿起披萨,咬了一口。
“你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吧。对了,你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比赛啊,还没想法。”
“喂,还有三天就比赛了啊,上点心吧。虽然说没必要担心你,但是每次都是心惊胆战的还真是对心脏不好啊。”
“你也太妈妈了吧…比赛会参加的,而且离比赛的截止报名时间还有七天啊。”
“都说了不是妈妈了啊喂……”
無把最后一块披萨也囫囵吞枣的咽进肚里,拿起手机,垂着背走回房间。
屋内
抛开夺目的狼藉,最显眼的就是墙边立着的吉他。吉表面被保养的完好,弦却有多次更换的痕迹。向旁边看去,更换的弦就密封在塑封袋中。下面还整齐罗列着一堆五线谱,上面粗枝大叶的画着什么。地面上还留出了一条没有被零散事物覆盖的狭窄小路,一直蔓延到吉他旁和床边。
無走到吉他前,把放在地上的纸和吉他一并拿起,轻踮着脚走回床边,坐下。
“开始吧。”他把乐谱平铺在床上,手指握紧琴弦,开始弹唱。
“……光与影的交汇,组成着世界的更迭……”
“停。不需要这么做作的转音,即使这边原曲是转音但是我并不觉得很好听。”
对面出现打开碳酸饮料所发出的滋滋声。
“哦,那这样呢?”
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旋律,仅在最后将转音改为平铺直叙的长音,吉他也降了一个音。
“这次可以。”
“嗯。”
又是咚的一声,無摔趴在床上,向枕头边的笔够去。
“我说你家床迟早要塌。”
……
乐曲和着停这个字眼交互着,纸上记录改编的旋律一遍一遍更改,直至完全。
“……星组成的歌。咳咳。”
优美的声音从咽喉中散逸出来,却在还未该结束时戛然而止。
無拿起放在手边的水杯,向嘴中猛灌着。
长时间歌唱所导致的干涸感充斥着整个口腔。
“你换曲子的时候至少喝口水吧,小心点啊,对嗓子不好的。”对方沉默了几响,紧接着担忧的开口询问。
“嗯,知道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無把玻璃杯放回到桌面上,又附上琴弦微微扫过。
目前没有需要替换的,但出去时还是带着备用的比较好吧。
虽然说出去的概率是千分之一罢了。
咕咚咕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没了?哈,终于可以优哉游哉的喝饮料了。啊,说来,你最近找的歌曲,都挺难唱的啊。”
“嗯。为了比赛做准备。”
并不在乎排名,但是还是要好好唱的吧。
曲子的话,还是没有灵感,再等等倒是也无所谓。
两个人就如此静默着,终于,無打破了静寂的氛围。
“一起打游戏吗?还是说你要和你妹妹出去来着?”
“对对,我差点忘了,不过她出去逛街为什么要带着我啊,我又不需要买东西。”
無放下手中的吉他,把身后的乐谱放在了床头柜上以免被压到。
“拎包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嘲讽道。
“……行吧,好了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见。”
“再见。”
無点点头想伸手拿手机,却认识到距离不够后又放了下来。
“我走了。”
电话挂断的声音回荡在糟乱的房屋内,没由来的显得格外安然温馨。
無面向着吉他侧躺在床上。
他扯动被子,却因为吉他压住了被子而一并向他靠近。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从吉他下穿过,抱住被子。
他蹭了蹭,又埋入其中深吸了一口。
懒惰弥漫着,似乎再次散落到了他的身上。
真惬意啊,就这样再睡一觉吧。
啊,对了,明天要直播了,但是椅子那里的纸好像还没有收拾,不过明天再说吧。
他蜷缩着,再次蹭了蹭被子。
温暖的环境笼罩着,清醒的意识慢慢的区归于无。原本的歌声消停了,陷入了沉睡之中。
晚上 八点左右
再醒来已然是八点上下。
四周黑漆漆的,甚至连窗外都看起来微微明亮了。
大脑还在混沌之中,但却异常的清爽。
即使双眼还是想要闭合,但是空腹感却叫他该起床吃饭了。
他揉揉眼睛,小心翼翼的跨过吉他,找到了一个没有散落着乐谱的角落站了起来。
灯的开关被打开了。
刺眼的光让他暂时不敢行动。
“来吃饭吧,饭做好了。”女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把灯打开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关上了门。
無终是适应了光的照射,拿起吉他放回常放着的位置,走出去吃饭。
饭后。
外面向起了电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隔音并不好的房间中肯定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写歌了。
稍微收拾一下吧。
無看了看乱糟糟的地板,坐在了特意留出来的小道上,开始收拾东西。
房间再次变的焕然一新,只不过有些许灰尘仍旧无法轻易散去,不过已经足够了。
他拿起手机,挪向门口去洗漱。
洗漱完毕。
無盖着被子,在手机上查看着之前的歌曲和要翻唱的几首歌。
没有什么好看的。
刚才给血发了消息,还没有回复。
他戴上耳机,轻闭双眼,任由那几首歌曲循环往复着。
希望不要睡着吧。
还想晚上写写曲子呢,不过一切自然就好了。
“还没睡吗。”
已经是一点钟了,灯仍是开着,在关闭的门缝中微微的流露出几点光。
她推开门,屋子干干净净的,床上的人早已熟睡。
她叹了口气,关上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