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西藏的薄云蓝天,也没见波澜壮阔的海。
但我见过田野上拂过的春风,也见过麻雀无拘无束地飞在低矮的屋檐上方,像是一方来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生在这块狭隘的小县城,看着人来人往,看着爱恨情长。
谁家的女孩不中用,谁家的孩子没了娘。
谁家的儿子找了男朋友被活活打死,谁家的女儿嫁了姑娘被吊在树上。
我总是望着火红热烈的夕阳,奠念着这段痛苦又幸福的过往。
我爱着一位漂亮的女孩,但可悲的是地方太小容不下这种爱的滋长。
我被锁在家中打得遍体鳞伤,她被父母追着嫁了个没见过一面的新郎。
我每天托人为她买一支假玫瑰,祈求我们的爱像假玫瑰一样从不衰老
不知看了多少次夕阳,不知流泪思念她多少晚上。
她终于来见我了。
和那个男人一起,怀里抱着属于他们的孩子。
念念脸上不再像从前那样明媚开朗,增添了妇人的雅韵和数不清的伤。
父亲笑着叉腰跨过来,说着他们有多幸福,男人对念念怎么好。
念念只是低着头,偷偷地瞄我一眼,眼里哪还有什么光,处处充满了对世界的绝望。
那是我生平最厌恶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念念一点点靠近我,趁男人和父亲聊的火热对我说,强奸。
我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到男人脸上,父亲大惊失色,大概他从未想过我会反抗吧。
男人进了医院,父亲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2021年1月3日,我将男人以家暴告上法庭请求男方答应离婚。
我当了那么多年律师,第一次为爱人辩护。
等到快开庭念念却不知所踪,最后等来的只是宾仪官的认领电话。
念念是自杀。
这个结果不是我能接受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搬离了那个县城,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门前大片血红的玫瑰随风摇曳,它们下面埋葬着我最爱的人。
念念,我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