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剑宗后山崖。
秦墨早早来到了此处。
既然资质平平，那就更该刻苦，所以他不愿浪费任何进步的时间。
不过这想法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了，三更天的时候他可能又得去山崖仰望夜空，抒发胸中阴郁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长袍，秦墨右手握剑挥舞起了剑势。
山涧云雾拂动，风中带着寒意。
一套又一套的剑招施展开来，秦墨的长袍也被汗水浸湿。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秦墨回首过去，看见韩无期向他走来。
韩无期手中拿着块布团，不知道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秦墨见过大师兄。”
“嗯，无需多礼，看你这般赶早，还没早膳吧，我给你带了些馒头，将就吃了吧，师父勤俭节约，不喜在吃食上费功夫。”
韩无期打开布团，将馒头递给秦墨。
秦墨心头一暖，他一直以为韩无期身为剑仙应该是冷淡无情，但还是能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感受到人情味。
谢过之后秦墨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从天微亮到现在烈日当空，秦墨也没有休息一刻，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叫了，这白味的馒头在他嘴里似乎也变成了珍馐美味。
看着秦墨狼吞虎咽的模样，韩无期心里也不是滋味。
自己胡乱编造的招式让得这位小师弟废寝忘食，自己着实过意不去，便出口安慰道:“师弟，昨日师兄看你貌似顿悟甚多，可有什么收获？”
不过话刚刚出口韩无期就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胡乱砍了一剑让秦墨领悟，还问领悟到了什么，这不是找茬吗？
唉，真该向师父学学说话的艺术了。
但秦墨的回答让他更想抽自己。
“回师兄，师弟愚钝，只能从剑痕中悟到一丝师兄所留剑意和剑招，天威剑诀也只突破到了一重境。”
韩无期:……
说谎好歹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这么离谱的话鬼信啊，这你要是真的悟了我踏马当场把这块石头吃掉！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既是如此可否施展一番，让师兄看看你悟到了哪种地步。”韩无期问道。
秦墨拱手施礼“师兄见笑了。”
眨眼间，他的右手长剑竖于胸前，一股浩荡的剑意迸发而出，剑招也随之施展开来。
剑鸣铮铮，呼啸声声。
“锵”
秦墨的剑意已达到极致，以无形为有形，剑气纵横八方，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被斩断，连昨天那块布满青苔的磐石身上也多出一道伤痕。
天穹之上，也似乎有鬼神凝视，压迫感扑面而来。
不知道何时，韩无期站在了秦墨十米开外，凌冽的目光中带着征然。
痛，太痛了，小师弟你为何，为何这么装哔啊！
韩无期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心快被指甲刺出血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让他苦不堪言。
幸好秦墨专注于剑招，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不然一定会大吃一惊。
不会任何功法，自己创造功法，一日时间练气入筑基，才练剑两日，剑意就凝实化作剑气，一套连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就是剑仙么？师父，我也悟了。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如果他是师父口中的废柴，那我是不是可以埋了？
秦墨收剑，整理衣衫，有些忐忑地问道:“师兄，师弟领悟的剑术如何？”
韩无期心里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蘸醋，听到秦墨的问话终于缓过神来，轻启上唇却未说话。
这下整得秦墨更紧张了，毕竟这就好比中医把脉，不怕他笑嘻嘻，就怕他眉眼低。
韩无期眼中失神了两秒，开口叹息一声:“唉。”
秦墨:！
完了，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啊。
果然，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秦墨有点难受，在他看来大师兄已经嫌弃他的天赋了。
“别丧气，多努力吧，师兄不会放弃你。”
韩无期说完自己都感觉害臊，不过还好他天生不会脸红，不然指定被秦墨看出点什么。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勇，都敢在小剑仙面前装哔。
但这个小师弟的天赋确实太古怪了，得再和师父说一下。
“师弟，你多加练习吧，师兄回主殿一趟，趟，为你寻些合适的剑术。”韩无期说道。
秦墨也回应: “是，多谢大师兄，大师兄慢走。”
秦墨拱手送别，望着韩无期的背影也逐渐缩小，最后到看不见。
他再一次右手持剑，念动风动，不断重复着剑招。
韩无期逐步离开山崖，确定秦墨看不到自己后开始向主殿狂奔。
“咚咚咚”
殿门外又传出急促的敲门声，青冥宗主韩文先长叹一声，轻喝一句:“进来。”
韩无期推开厚重的殿门，快步跑到韩文先面前。
“师父，师父不好了，又出事了。”他满脸慌张，豆大的汗珠更是不住地从他头上滚落。
青冥宗主“啧”了一句，呵斥到:“无期，为师怎么教你的，连着两次了，慌慌张张的，没有丝毫稳重可言，还不如你小师妹呢。”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韩无期有些无可奈何，开口道:“师父，那个新来的小师弟又不当人了。”
“昨天我按照您的意思，胡乱编骗他慢慢学剑术。”
青冥宗主突然打断他，说:“欸，无期，此言差矣，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师父听我说完。”韩无期说道。
“你想得到吗，我随手往石头上劈了一剑，让他慢慢领悟，本来是想用这个拖他几个月，没想到今天我去山崖他和我说他悟了！”
“就离谱啊，我肯定不信啊，让他展示一下，结果他真的用了一套我没见过的剑术，还凝聚出了剑气，并且他的天威剑诀还突破到了一重境，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师弟是个怪胎吧！”
“师父，您说该怎么办？”
韩无期一口大气把话说完，确实让人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绝望，不过嘛……
“无期，如果秦墨真如同你说的这般天资卓越，你也不要慌，就把他唬住，让他觉得你是个牛叉角色就行，等过些日子为师亲自去教他炼丹，我觉得你不像是在唬师弟，像是在唬为师我。”
青冥宗主反驳道，他把不信两个字挂在了脸上，丝毫不相信韩无期说的话，
蓦然间，韩无期那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再一次出现了。
夜深了，修炼一天的秦墨也回去歇息了，今天在天威剑诀一重境的基础上又多悟了几招，让他内心忍不住狂喜。
青冥山崖。
熟悉的三更天，熟悉的那人。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来不及，来不及……
不知道为什么，韩无期脑海中涌出了这句话，他的内心也愈发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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