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在地面附近爆炸,火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余下的只有疯狂,我一边狂奔一边连续上膛开枪,子弹全都泻到扔出手雷的人身上。
爆炸的余波把我掀翻,小型手雷的目的不是大规模杀敌,因而威力和范围不大,但处于爆照中心的人不是当场死亡也是重伤无治。
我几乎是连爬带滚地向小哥靠近。不要……千万不要……
手雷的爆炸中心一片狼藉,植被像被胡乱铲掉一层,泥土和枝叶散落一地。
我一边扒开周围东倒西歪的灌木一边颤声喊着:“张起灵?你出来!你不准有事,听见没有?你回答我!”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不行!他不能死!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不远处灌木丛里传来几声咳嗽,声音轻得有点虚弱:“咳咳……”
我差点没站稳,跌跌撞撞跑到树下,从一堆断草泥灰里把人扶起来,一把把他抱住,声音梗在喉咙里,却是止不住眼泪,也不知道是被烟火呛的还是人心太脆弱。
隔了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情急之下,这姿势似乎有点太过亲近,我身体往后撤了撤。
小哥张口:“没事……”
我拉过他胳膊上下检查:“跟我说实话。”
小哥眼眉一抬,竟似有一丝委屈:“你提醒得及时,我用枪把手雷打偏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一时无语,只好放下他的胳膊,说:“没事就好。”
小哥说:“还有一队人,应该不远了。走吧。”
我听出了他的用词:“应该?”
小哥面无表情地说:“爆炸离得不远,暂时有点耳鸣。”
我点了点头,仔细听了听周围,说:“至少还在一里以外。但刚才这么大动静,即使他们之前找偏了方向,这时候也能知道我们在哪儿了。”
我扶着小哥起身,看他除了之前右脚上的伤,确实没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应该没添什么新伤,这才略放心一点,架着他继续往西北方向走。
只要能赶到小哥说的断崖,基本就能脱险了。
只是我看小哥眉宇间仍有一丝凝重,于是问他:“想到了什么?”
小哥思索一阵,说:“事情太简单了。”
“简单?”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的战斗力都不够强?”
小哥点点头。
我又说:“他们人数不少,装备也很好,但几十个人却围不住我们两个,是有些不太合常理。不过,汪藏海想要留活口,他的人就不敢下死手,阵前无法放手行动,恐怕连一半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这是其一。其二,你的实力不能用正常眼光来看,据我所知,张家的人本就不同寻常,而你又是张家人里千里挑一的,我可没见过第二个人能和你抗衡的。其三,这里毕竟不是汪藏海的地盘,他的势力远不如从前,他能在这么几天里就调来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漫山遍野围剿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反而觉得很奇怪,是什么原因让朝陵的首脑放任汪藏海带着一支武装小队四处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