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后,阿和哥问道:“不是说小张回来了嘛,他人呢?”
我心里颇为意外,嘴上说着:“他清早出去了,可能是去转转吧。”
阿和哥一乐,说:“他还就是这个性子,之前住这儿的时候,也是经常天不亮就出去,也不提前和谁说一声。有时候当天就回来,有时候要隔两三天,回来的时候要么带着点草药,要么拎着野兔野鸡什么的。两个小崽子一天闹着要跟他一起去,却没哪天起得来床。他的身手是真好,所以我们也就没啥好担心的。”
我应和着阿和哥,与他闲聊了几句,问起进山打猎的事情。
阿和哥说:“唉,说来也奇怪,往年这时候是最好打猎的,不说大的,小的野味怎么也能弄个十几二十只。这次进山,山里就跟被清过场子似的,我们走了三天,连根毛都没见到。后来没办法,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我们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继续往深山里走。奇就奇在,深山里也没见着多少家伙,却遇到了人。他们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猎人,身上都背着部队里那种枪,却也没见他们穿部队的衣服。”
什么?!难道是汪藏海的人找到这附近了?
听到阿和哥说起山里遇到的人,我心中已有隐隐不安,大约猜到了小哥半夜出去的原因。
只听阿和哥继续说:“他们看我们是老实巴交的村夫,倒也没有为难我们,只是问这几天有没有看见两个陌生年轻人,其中一个重伤的。咱这乡野地方的,别说多个陌生人,就是多只陌生的兔子,咱都能认出来。”
阿和嫂轻轻戳了他一拐子,压低了声音问:“你没乱说话吧?”
她说得很低声,却还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我也没点破,假装没听见。
阿和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了两声,说:“兄弟你别多心,小张能算是外人外人吗?他可是我老和的救命恩人啊。我再不懂事,也知道恩人不能出卖。再说了,那些人看着就不像好人,我哪儿能乱多嘴啊。”
阿和嫂也出来打圆场,说:“言兄弟你放心,阿和他不是那种人,不清楚不明白的事情,他不会乱说话。”
我抓住阿和哥的手,急问道:“阿和哥,你是在哪里遇到那些人的?你也知道,我哥他不怎么说话,遇到事遇到人也不怎么会说道理。要是对方动了拳头,他也一定会动。你说那些人有枪,我就怕他遇上了要吃亏。”
阿和哥拍拍我的手,说:“你先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小张性子稳,况且那地方离得远,不见得就遇得上。”
我们就在院中坐下,我从阿和哥进山的路线详细问起,他们从哪个口进山,走的哪个方向,走了多远,途中地形地貌如何,又是在哪里遇到那批人,那批人走的哪个方向。
一一问过,再加上一路随小哥走过来,我在心里大致描绘出了这一带的山脉地形,又划定了汪藏海的人出现的位置和可能的前行方向。这几天和小哥在一起,我只顾着休息和享乐,贪图眼前短暂的平静,失了警觉,忘了作为一个情报员最基本的技能。我应该一到这里,就摸清周围的环境,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