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那是一个冬季的夜晚。月亮躲在云朵里，只露出一点点光亮。而星星却一闪一闪地散落在偌大的黑暗中，密密麻麻。她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地面被白皑皑地覆盖着，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蛋糕上点缀着戴有白色帽子的各种东西。抬头，天空飘着细密的雪花。她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在手掌，又悄无声息地化作一点水印。北方的冬天总是冷的让人打颤，她抖了抖身体，轻轻地“嘶”了一声。

他从身后走了出来，望了她一眼。“你好。”他的眼睛盯着她，眉眼深深，她的脸立刻烧了起来。“嗯。”

“怎么不走呢？”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并排走出门厅，她走在他的身旁，侧脸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听了一一的歌，好好听啊。”

“嗯。”他淡淡地回应着。

她看着他的侧颜。双眼皮下上挑的眼眸，裹挟着她看不清的情绪。轻蔑，不耐烦，无趣，让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凉薄。俊挺的鼻梁，鼻尖轻轻的皱着。附上白霜的嘴唇，微微地抿起，时而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看的出了神。

他没有打扰她。倘若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在他身边，他可能觉得自己会发疯。

他想到自己之前似乎和这个傻姑娘好像没什么交集。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一一这个歌手呢？这让他很纳闷。他的步伐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我喜欢她的那首《青城》，里面的歌词我很喜欢，花寻阳含羞而俏，霜寻阳含恨而消……”她缓过神后，脸又红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和他说道。

他轻轻地哼起了那首歌。她又愣住了。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白雾缓缓上升，隐藏在无边的黑暗中。

她第一次听到他的歌声，冷冽，沁人心脾。像一杯解腻的酒，却有着很高的度数，让人一下子便沉溺其中。她的眼睛由清澈，突然放大，又朦胧了起来。

他停住了声音。朝旁边那个傻傻地盯着他的人瞥了一眼。便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她抿了抿嘴唇，刚想要开口说话，他轻轻地蹙了蹙眉，便阻止了她的话，自顾自地开始讲有关那位歌手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路灯下雪花在凌冽的风中翩翩起舞，飞扬，又下坠，每一片雪花都在跳他们最后的一支舞，绝望，沉溺其中。她望着什么出神。一排脚印在雪地里孤独地热闹着。转眼被掩埋在新的雪堆中。

路灯开始明明暗暗地闪烁，灯下只有一个个单调的脚印。脚印的末尾，有一个红衣姑娘，身体正轻轻地打颤，嘴角却仍不住上扬。

“再见。”

“安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