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

鸠泫汀在穹霄门转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明若棠，最后摸到一个房间，偷了一套弟子的服装，才打听到明若棠的院子。那院子大的很，当是整个门派最大的一个了，但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找到明若棠，便抓了一个院子里的小弟子。这院子里，也就这一个弟子，那弟子一眼便认出了鸠泫汀：“鸠公子？你来找明公子吗？”

鸠泫汀看着眼前这名弟子，觉得有些眼熟：“我们见过？”

“在夕宿城，您收留过我的，虞涉川，您还记得吗？”虞涉川问道。

鸠泫汀这才想起来，二人寻了个地方，详谈。

虞涉川也是运气好，几个月前和几个大宗门搭伙去除魔，穹霄门带队的就是明若棠。虞涉川的几个师兄为了杀一个魔头，将虞涉川作为诱饵抛了出去，刚好被明若棠瞧见，救了下来。

此后的几天，虞涉川一直跟着明若棠后面，那几个师兄，早就跑了。穹霄门弟子中，有个资质老的，眼光好的很，几番接触后，觉得虞涉川天赋不错，但现在也没到收徒的时候，就让明若棠先带着。于是，虞涉川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明若棠。

“你是不知道，明公子厉害得很，前几天已经闭关了，说不定出关后，就结金丹了。”说起明若棠，虞涉川两眼放光，才一年就要结丹的天才，居然让他遇上了。

“棠之什么时候出关？”鸠泫汀知道明若棠不简单，但没想到厉害成这样，若是从小便开始学，此时怕是已经登仙了。

“不清楚，长老说大概要十天半个月。你要不先住下，这里没什么人来的。”虞涉川道。

明若棠在密室里并不好受，他一运转灵力，就看见了梦里那场景，他追着梦里那背影，却怎么也追不上，脚下满是红色的血泥，深一脚浅一脚的，是不是会被白骨绊到，踉踉跄跄地稳住身形，又继续追。

这到底是什么？幻境？明若棠不敢往别处想，但他清楚，这应该是心魔，他不知道这心魔从何而来，他一直都在京城待着，之后跟着鸠泫汀，也从未见过这人，这场景。

终于，他还是被绊到了。明若棠看到自己满身血污泥泞，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身上却像是压了一座山，动弹不得。他看见那背影就这么立着，一动不动，那背影转过身，朝明若棠走了过来。

明若棠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这人生的极为好看，让人一眼就忘不掉。明若棠抬头，那人离自己不过数尺，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温柔，但身上总散发着魔气。他的头发衣冠，每一寸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这是天上的神。

明若棠看向了那人手里的剑，那剑很干净，泛着冷光，但明若棠清楚，这里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每一根白骨，都是这柄剑的手笔。

“站起来。”那人的声音有些飘忽，却实实地撞进了明若棠的耳朵。

明若棠挣扎着，终于爬了起来，他站在那人面前，那人笑了，将剑递给了自己：“拿稳，别掉了。”明若棠接过了剑，他看到了剑上刻着“浅殃”二字。拿到剑的那一刻，他似乎是不受控制了，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经脉涌入了剑里，那剑穿过了那人的心口。明若棠觉得自己心口一疼，突然，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他看到那人在慢慢消失，自己身上的痛也在渐渐加剧。

明若棠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苍梧山，叶沽尘正在和洛陵修对弈，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不正常的灵力波动，天边，白日的星落隐没在了穹霄门的方向。叶沽尘脸色一变：“鸠泫汀现在还在穹霄门吗？”

“在的，师父，听说那位公子闭关了。”洛陵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祖宗去了穹霄门。”叶沽尘手里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棋子，去了穹霄门。

穹霄门很是热闹，所有人都在往一处跑，叶沽尘速度比他们快些，赶在了前头。角落里，鸠泫汀正偷偷地看着已经出关的明若棠，一抬眼，便见叶沽尘到了前头，站在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恭喜仙君结丹！”几位长老巴结地围着明若棠道贺，明若棠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鸠泫汀见没法过去，只能摸到叶沽尘那边：“你怎么过来了？不怕他们讨伐你？”

“我看到老祖宗过来了，担心你死了，没人还我债。”叶沽尘没好气地说：“明若棠出关，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我家棠之可是千年难得的天才，阵仗大点怎么了？”鸠泫汀道：“那老祖宗在哪？”

“不知道，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叶沽尘盯着明若棠，心里的不安渐渐放大。

“哪样？”鸠泫汀不解，老祖宗既然来了，应该不会没动静，不过老祖宗是不是来得太巧了点：“你说，那老祖宗是不是看上我家棠之，想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