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人绝不入眠

以撒•摩利亚

Isaac Mori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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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纲：

•冷酷理性

•幕后黑手感

•洞察与远见

•计划长远

•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实际地分析材料

•坚定自己论点的科学家

•咖啡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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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梦人不入眠，入眠者不造梦。

7点整，以撒顺应他固定的生物钟唤醒自己的义肢。

7点10分，以撒从智能罐中取出定量经中度烘焙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置入电动研磨机研磨约十秒，而后在温度合适的美拉德反应与粗磨下来自咖啡最初产地的古老原野酒香被释放入精选的蒸馏水中。以撒优雅地啜了一口，而后这一天便真正拉开序幕。

衔尾蛇研究所。交通如常。

那是以撒一生的精华所在。他所研究之物，阳面与阴面。以撒享受这种位于幕后操纵万物的感觉。

在众人皆知的舞台前，他是一名跨时代的科学家，突破生物与机械的壁垒，如同揭示物理重要定律的牛顿。

然而，当苹果砸落的传说在所有人口中流传时，又有多少人知晓牛顿曾研习炼金术？

喧嚣光影背后，落幕舞台之下，残酷、反人性，比阴谋论所勾勒更为凶恶的世界渐渐浮露。人类自古便渴望炼金术，觊觎上帝全知全能的造物之力。而如今的科技给予人类有力的刀刃，弑杀神祇自立为王。

有几人知道，其实牛顿可能未曾被苹果撞到，而他真正的灵感，来源于他地下研究的炼金之术。

衔尾蛇研究所最秘密之处，层层安保的收容室，蠕行着污秽与不洁的人造怪物。

而以撒是这里的主管，一切的负责人，与诸神于世界棋盘对弈的棋手。

徘徊着阴影的潮湿走廊，一串脚步声渐渐从呻吟与嚎叫中进入监控。一个草莓金短发的男子缓步走来，鹰隼（读损）般锋锐的蓝瞳与胸前悬挂的赤红正立方体烁于暗廊。

以撒真正的工作在这里进行。

从无边黑夜的另一极走来一名女士，粽褐的双马尾（我永远不知道伯的发型怎么叫……）束以蓝带，就如她幽蔚的双眸。她的额前与左手有外植的机械装置，但不同于义体。

以撒保持沉默。他们于一块粉刷多次的白墙边汇合，另一端是需要虹膜认证的门锁。高级的涂料将这片墙曾有的痕迹彻底掩盖了。

“日安，贝瑟尼女士。”

“你好。”

贝瑟尼女士转身，而以撒暂时神散地凝望着墙。

发生了这一切之后，他还是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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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昂贵的引擎停止运行。经理很苦恼，只有一个修理工自告奋勇。

“给我十万元。”

“行。”

修理工拿起粉笔在引擎上画了一个圈。

“把这个零件换了。”

引擎正常发动。

“就一个圈……值十万？”

“画一个圈不值十万。但知道在哪画值。”

普通人之所以平庸，并不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替换零件，而是因为不知道替换何处的零件。但以撒雕一样的眼睛能清楚地洞悉事物的关键。

那并不是一种无中生有的直觉，而是来自观察，如中国古代的医师，在病人走来求访的那一刻便开始收集明显与潜在的信息。依经验与洞察，他们迅速地整合与分析着望闻问切之物，而后便断中要害，直入膏肓。

而以撒眼中，世界便是这样的引擎。从微弱的嗞嗞声、不符规则的轻颤与似有似无的焦味，一名熟练的修理工便能从这一切常人易忽略的信号整合问题出在何方。然后，他规划，结构化问题，并条理分明地解决。迅捷，手起刀落，一切两断。

那些实验品，尽管有些表现出了类似人类的情感，但它们，不过是拼凑引擎的工具罢了。甚至，以撒自己也可以是为引擎运转而服务的燃料。

暗室里没有几个成员，而他的妻子利百加并不在其中。她是田野间自由奔逐的犬，随性而俏皮。偶尔，在番茄钟工作法的间隙时间，以撒会想一下她褐黄的卷发，想一下当时他们的美好时光。

当他还不是一个踞于夜幕的谋划者之时。

这种身份的反差令以撒感到神奇。过去是如何发展到现在的。

但实际上一切都没有脱离过轨道。只有蔽于幻梦而不能洞悉本质的入眠者才会惊讶于表面不可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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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研究所内部，也有人抱怨过以撒显得有些偏执的决定与残酷的态度。

“愚昧之人从来并非托勒密而是教会。”以撒如是说。

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可以信任的仅有仪表呈现的数据与亘古不变的逻辑，正如让康德感到神奇的是天上的星空与我们心中的道德律。

然而，演绎不会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世界的知识。如欧几里得的几何：从背景给出的一些公理，自上而下地构筑一座巴别塔，然而却对违背其公理的非欧几何事不关己。演绎只有有效与无效，没有正确与错误。

人类认识这个世界的另一条路径是归纳。通过归纳一棵苹果树所有果实的运动轨迹，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可证伪的结论：所有苹果最终都会落地。而我们又继续将其自下而上地升到更高的命题：一切空中的物体最终都会落地。于是，我们的巴别塔不再是神祇将绝对真理赋予人类头脑的产物，一股实在的能量与其汇合。

当人类确认“一切空中的物体最终都会落地”后，人类开始阐释其原理。也许“一切空中的物体最终都会落地是因为神拉着它们”是一个很有趣的想法，但没有人可以证明神的存在。人类一步一步地思考、分析，最后，有了万有引力，有了理论，有了科学。

但是，科学永远建立于实在观测之上。巴别塔再有神力，也必须立于地基，否则只会沦为充斥形而上谵妄的虚无理念。而理论也必须在实践中得到观测。

“爱因斯坦晚年反对量子力学并不会损毁相对论丝毫的价值。”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理念会不自洽，但实在的数据绝不出错。因此，以撒更看重数据。

而如果折磨那些试验品可以获得更多数据，那就折磨它们。

“我发现我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期许是在此工作的所有人都具有足够的理性明晰实验品的惨叫背后仅为本能。”

造梦人不入眠，入眠者不造梦。以撒是造梦人。

入眠之人的特点是沉于幻境渴求不切实际之物。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需要梦抚慰他们脆弱的心灵。他们幼稚而天真，如孩童，看见非人类痛苦的模样便真的认为它们会感受到疼，进而同情，反对动物试验。

而造梦者绝不沉于他自己的幻境之中。造梦人只会以他冰冷而洞悉一切的目光俯视一切生灵，无情地计划着，为众生平等分配他们的梦。入梦人嫌造梦者的态度冷冰冰，而要求更多柔情，殊不知造梦人最大的慈悲便是不依其心境影响默默工作，以其理性创造梦境。

但以撒真的没有预见，如此理性的她会这样干。

一个傻x的形而上恶犬好短，别问，问就是死狗一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