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路晚竟然是路晨的妹妹!我也是后来食堂中的一次同桌吃饭,才发现的。
不过她和周野,emm……也就是那晚的“黄毛”挺般配的,整日“打情骂俏”,我感觉我们走在旁边都像是多余的。
“路晚小朋友,我感觉你和周野挺配的。”我曾这样揶揄过她。
谁知她立马奓毛,脸羞到了耳朵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谁…谁…谁喜、喜欢他了啊?”
那时我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犹记得,高二的那次元旦晚会,也是它拉开了我们努力奋战的帷幕。
那晚,我们将桌子朝四面匀过去,靠在墙角,桌与桌之间留点空挡来坐人。窗户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和“元旦快乐”,连头顶上照明的日光灯,都被糊上了一层半透明的彩纸,映得底下的人面容都有些模糊。
路晚当时是坐在我的身旁的,桌子上堆满了零食,有我们自己的,也有别人给的。大概是被同学的精彩表演迷住了眼,连身旁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台上,徐正和主持的正在筹人一起来参加“抢板凳”的游戏,“抢板凳”就是板凳数比人少,随着主持一声令下,玩家围绕着板凳踱步,等到主持喊“停”时,玩家便要去抢坐那板凳,没有抢到的则被淘汰,途中板凳会越变越少,直至诞生最后的赢家。
“哎,路晚,我们要不要也去参加?”我伸手一把搂住了身边的人,顿时,一股难闻的烟草味混合着零食诱人的香气趁机钻入鼻腔,错愕地转过头来,少年近在咫尺的俊郎面容跳入眼眶。
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少年的面容。霎时,彼此之间的呼吸仿佛交缠在一起,像藤蔓一样,根深蒂固…… “冯老师!”少女俏皮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祝你能和你所念之人永、远、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答:“嗯,永远在一起!”
这时,一阵热风拂来,吹走了我的情丝,它们随意地飘荡在天地之间,就像迎风而飞的蒲公英。
情不知所起,而后一往情深。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是偶然间的一次对视,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墨色的眸子里,自己的脸吗?
是一次清晨,忘记穿校服,他将自己宽大的校服披在我身上吗? 明明那么的不耐烦,却还是听完了主任的唠叨,写了一千字检讨。
还是那一次为了救我,被转学了呢?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我贪图早点回家便抄小道走了夜路。
迎面走来了几个社会小混混,嘴角擒着猥琐恶心的笑。
一步,两步,三步……他们越靠越近,而我已经退无可退了。
头顶上,路灯向下洒了一片银白色的光,灰尘向上飞扬。
“别怕啊,先闭上眼。”
少年以身涉险,逆光而来。
第二天,后排空了一个位置,周野和单末他们,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听课。
而那一晚,是我最后一次,看见那个少年。 几年后的一天,我在学校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冯老师与自己所思之人在一起了没有?”
这次我并没有骗少女,仍是笑着回答:“没呢!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路晚曾替路晨递给我一个本子,奈何当时我只觉得触景生情,从未翻看过。
也是后来,我才明白,本子的封面上被人留下了一段话,字迹歪歪扭扭的,但却可以看得出送的人的认真和用心。
“要等树下风暖,
等蝉鸣三年,
我们再相见。”
只是距离那时,早已过了五年了……
惊艳了我整个青春的那个少年,现在身处何处,我是不知道,但我会将对他那丝丝缕缕的情丝悄悄地藏起来……
会忘记吗?
也许吧!毕竟古人不是说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