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的二把手受伤了。
他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瓦铁尔受这么重的伤了,他到了需要到教堂里接受圣水净化的地步。
——是吸血鬼伤他的。
而且得是非常强大的吸血鬼。
瓦铁尔暂时需要卧床了,虽然他还能自己勉强下来腾挪一番,但是,对于一副几乎放在全血猎组织、全骑士团甚至全军队都最坚实的身体来说,这不能不提高警惕。
凯去看他。
不需要提礼物。
凯是吸血鬼贵族?
瓦铁尔对。
瓦铁尔精神状态还好,常胜家吃了败仗,连命都是勉强捡回来,总要带着些不甘,但好歹没有显出很痛苦的样子来。
看样子……那个对手让他心服口服。
凯认识吗?
凯是我们有记录的吸血鬼吗?
瓦铁尔……公爵。
瓦铁尔吸血鬼公爵,威斯克.格洛克。
凯沉默了片刻。
凯……是那只千年大吸血鬼。
瓦铁尔是。
瓦铁尔很高大,但性格稳重,要强却并不张扬。他躺在那儿,像他平时那样安静。
凯你能活着回来,已经足够荣耀。
瓦铁尔你不用安慰我,首领。
瓦铁尔我知道,那家伙甚至根本没用全力。
瓦铁尔我们只是偶遇,而他……
凯注意到瓦铁尔的拳攥了攥。
瓦铁尔只是捉弄我一下而已。
凯站起身。
凯别想别的。
凯你好好地养好了。
凯这就行了。
瓦铁尔是,首领。
瓦铁尔年长凯几岁,但他的态度从来都很恭敬。
遭到了重创的就是那样一个坚盾一样忠诚如猛犬的男人。
走出教堂,凯的眉头还没有松开。
吸血鬼公爵威斯克.格洛克,并不是好战并且总是抛头露面的吸血鬼。但是与他的交手从来没有过胜绩,而围剿的时候,从来都找不到他。没人知道他的城堡在哪里。
这是一个漫长而且不稳定的隐患,凯再明白不过。
只要他还是活着的吸血鬼,就没人能保证他将来的某一天不会出现在战场上。而这样一个敌人如果不能及时抹消,很可能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
凯难道就这么拿他没办法吗……
……
……
种满红色玫瑰的夜十字教堂座落在一片山崖上面,教堂不大,地面也很偏僻,脚底覆盖着丛林。
但它旁边有一座小小的钟楼。看守钟楼的是教堂里的神父,他住在教堂里面,常常打开白色的窗户,望着那个在深夜里变成灰蓝色的钟楼。
老神父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手底下也没什么教徒帮他做事。地方又偏。不过好在,几乎没有吸血鬼被红玫瑰吸引来攻击这位老先生。
不仅没有吸血鬼来,野兽也不会来袭击。
老神父不知道,他的教堂顶上老是坐着一个裹在黑色袍子里的吸血鬼。
那吸血鬼的头发,红得像掺了红酒的血酿。
他有时候会定定地从窗口偷窥老神父做祷告,但从不进去。也许是忌惮教堂那收了祝福的圣地,也许……
也许他只是一个希望把自己藏起来的,黑夜的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