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题

“好了，我现在跟你们说的等会去会议室会有老师在具体和你们介绍，你们先回教室拿个本子去会议室吧。”吴兼讲了一些关于这次高一六校联考的事宜，其他人都很认真的在听，晋迟却一直心不在焉。

唐岁背对着他们，看他自己的语文答题卡。晋迟和唐岁背对背，就好像两个世界。

“回去吧。”吴兼摆摆手说。

“好。”晋迟回过神来跟着大部队附和应了一声，他转身出门之际，默不作声地往回瞟了一眼，刚好唐岁也拿着卷子转身走到吴兼面前。

晋迟和唐岁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一眼，又冷不丁的收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晋迟走在队伍尾末，才出办公室的门，醍醐就连忙停下脚步回头对晋迟说：“唐岁怎么回事？”

晋迟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

“他语文作文没及格，年级排二十二。”

“啊……太可惜了吧，语文作文怎么会不及格啊？”

“对对对，刚刚我和唐岁一起来的，我问他，他也不说……”牧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参与进来，走廊里时不时就有人走过，他们站在一起显得十分不合。

晋迟：“先去会议室吧，等会儿我再去问他。”

“嗯，晋迟你好好问问他，我和他一个考场的，考完语文的时候就见他心不在焉的……不过就是考语文的时候又拿着感觉，后面一直都是好好的，我也没多想……”醍醐思索着说。

“嗯。”

……

“唐岁啊，你这个作文……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吴兼已经坐回办公椅上了。

唐岁：“审题没有审好，后面就写偏偏了。”

吴兼：“你……”

……

“唉，不管那个人是谁，你这篇作文都写的太容易误导改卷老师了。这个……是不能写的啊，虽然你写的不明显，但体会的出来啊。”吴兼痛心疾首道。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唉。”吴兼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在好看看你这个作文……”

唐岁掐着上课铃声的前一秒进的教室，谭栖已经在教室了。

唐岁：“报告。”

谭栖点点头说“进来吧。”

晋迟和牧庈他们五个人还没回来，两张桌子却只有一个人，说不出的空荡。

谭栖的卷子和一系列的东西在讲堂上堆出了两厘米左右的书垫子。

她的脸紧绷着，B班的学生一个个正襟危坐安分的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人敢搞出一点点动作。

“这次考试。”谭栖终于开口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呃……这要怎么说？

“是不是好的惊天地泣鬼神？”显然谭栖并没有等他们回答反而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题难，我也料想到你们考的不会很好……”

“但是——你们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谭栖说的轻飘飘的，听到这B班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谭栖从那一叠纸中拿出来一张，折痕和勾划的痕迹很多。

她继续说“这是你们的成绩单。我们班，B班，居然不及格的有将近二十个人。而且，及格的同学高分基本没有，都是在不及格的边缘试探，徘徊。”

“当真是好大一个惊喜……”谭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把快要爆发的疯狂的情绪压下去。

B班心里只有两字：完了。

“不过好在。”谭栖顿了一下继续说“数学单科年级最高分在我们班。”

“你们知道是谁吗？”谭栖问。

“不知道。不知道。”B班的人一齐摇头，成绩单上节课才发，跟着发下来的还有三张答题卡。

十分钟的时间他们连自己的卷子都看不完，还去注意别人的。

“猜一猜？”

“是宁松吗。”

谭栖笑而不语。

“应该是吧，他是课代表诶。”

“不是。”谭栖摇摇头否定了。

这……B班又瞬间没了声，不是宁松那还能是谁啊？

唐岁吗？可是他连年级前二十都没进。

“是唐岁，年级最高分，题做的非常好，过程详细，思路清晰明了。”谭栖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唐岁，你做的非常好。”谭栖说。

唐岁：“谢谢谭老师。”

谭栖唐岁，你把你的答题卡拿上来。”

“好。”唐岁拿着他那张答题卡大步上了讲台交给谭栖就下去了。

“现在，我把标准答案和唐岁的答题卡投屏在多媒体上，你们这些没及格的还有在及格边缘晃悠的，都给我认真看，看看这些题到底是怎么写的。”

谭栖操作着多媒体，把两张答题卡并列放好投影在屏幕上。

“听到了吗？好好看。”谭栖提高音量。

“听到了。”

“听到了，谭老师。”

唐岁没有答题卡，他也没看屏幕，而是盯着数学试题发呆。

他真的生气了吗？

其实唐岁觉得他写的也算贴合主题。他写了他们的初遇，只不过是多了一些日积月累的他不知道情感罢了。

唐岁写作文没用他这个人称代词，而是用的那个人指代。

他还记得吗？

或许是不记得了，那时他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的名字。

难过吗？

说不清，或许是遗憾吧。

……

“你叫什么啊？”

“我吗？晋迟。”

他那样欢快，近晚的夕阳那样好，火烧云是那样的红。

那是一颗种子，经过了数十年的时间在他心里发芽，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也早就根除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