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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玖三章:母女相杀

媚者无疆之湘水向源深

后院空阔,造有小桥流水的风雅景致,微风习习,月色当空,中间的一盆昙花含苞待放,此刻又有美酒相佐,真乃人生快意事。

老板娘放下酒就离开了,“贵客自行慢用,有事唤我。”

晚香给三人倒了酒,一副友善的样子。姹妩暗暗观察,只觉面善。

晚香的目光投向晚媚,故作不知地问道。

晚香这位是?

姹妩她是我的女儿。

晚香(笑)女儿?的确有几分相似啊。

晚香暗讽。瞧瞧这手段,竟都当起人家女儿来了。

姹妩今天是我女儿的生辰。你愿不愿意陪我们母女干上一杯呢?

晚香(笑) 巧了,今儿也是我的生辰。

晚媚我敬姑娘一杯。愿姑娘今日今时,得偿所愿。

晚媚意有所指,晚香知道她说的意思。

三人同饮下一杯,齐齐看向将开未开的昙花。

晚香这就是昙花?的确很美。

姹妩半开玩笑地说起往事。

姹妩我生我女儿的时候,正逢昙花盛开。我疼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它却依旧慢悠悠地开,真的是没心没肺的。

晚香戏谑地看着晚媚。

晚香看来,你欠你娘的颇多啊。我倒是第一次看昙花,特意来的呢。

姹妩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到这里来,给我的女儿过生辰。

晚香脸上流露出一种向往羡慕的神情,也不知是真是假,感叹道。

晚香有你这样的娘,真好。

晚媚特意问起。

晚媚你的娘呢?

晚香深吸一口气,抬了抬眼睛,眼圈俨然泛红。

晚香没了。

晚媚继续追问。

晚媚姑娘说的没了,是指你娘过世了吗?

晚香与你无关。

晚媚抱歉,失礼了。我只是觉得我娘平素悲悯,如果你愿意说来听听,或许我娘可以认你为女。

奇怪的话让晚香和姹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姹妩打圆场笑道。

姹妩花就要开了,如此美景当前,我们就不要提这些伤心的事,说点别的可好?

姹妩皮笑肉不笑,晚香本能地警觉起来。

晚香说什么?

姹妩比如说,你们两个,到底谁是想来杀我的?!

姹妩重重放下酒杯,杯中酒四溅,微风此时吹过,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媚香二人对视,都有些惊讶她这么快看出来了。

姹妩的确,我已久不回姽婳城,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炉中香烟袅袅升起,院中三人气氛紧绷。

姹妩挑明了吧。想谋我天杀之位取而代之的,到底是谁?

晚香姹妩都准备拿起暗藏的武器,晚媚急忙阻止。

晚媚二位!就不能等到花落以后再说吗?今天是您的受难日,也是这位姑娘的生辰,如果现在大开杀戒,岂不辜负了?!

晚香才不管那么多,她捏紧袖子里的匕首。

晚香既然事情暴露了,也好!

刹那间晚香突然发难刺向姹妩,桌上开满地涌金莲的伞陡然撑开,轻而易举地挡住晚香一击。

对战拉开序幕,门外姹妩和晚香的影子就要进去,被拿出城主令牌的长安拦住了。

长安天杀之争,影子无须参与。

这厢晚香刚被姹妩一掌击退,天杀对地杀,显然实力差距过大。

姹妩这般碧玉年华的美人,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的娘在世,一定会非常难受的。

姹妩悠哉地撑着伞坐在座位上,提前为晚香的死感到惋惜。

晚香嗤笑。

晚香笑话!你不知道姽婳城出来的人一向是随时准备动手的吗?!

晚香再次袭向姹妩,姹妩轻松躲过,甚至还有闲心问话。

姹妩说吧,为什么要来杀我?

晚香是城主觉得你老了,色衰爱弛,不再有价值!

姹妩哈哈大笑。

姹妩果然是姹萝的风格!

晚香袖子一扫,卷起香炉中的香雾挥向姹妩,姹妩手中伞飞转,香雾又推回给晚香,晚香倒是惊讶她功力深厚,下腰躲过。

姹妩你会用香?

晚香你不是也会吗?不如我们斗香定胜负。

姹妩(笑)小妹妹,谁告诉你我会用香的?

晚香(皱眉)你什么意思?

姹妩我早就不用香了,我的嗅觉早废了。

晚香生气地指向晚媚。

晚香你果然是来搅局的!

晚媚(平静)我是奉城主之命前来督战的。

晚香别再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前几日特意过来告诉我姹妩是用香高手,让我斟酌布局!

晚媚你的布局跟你之前的分明毫无差别。如果你听了我的劝,使出你随身携带的奇香,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晚媚故意说出这番话,提醒晚香。

姹妩旋身来到晚媚身后点了她的穴。

姹妩不管你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但今天晚上你是我的女儿,你答应我的。

又扭头对晚香说。

姹妩现在已经没有人碍手碍脚,我们可以决一死战了。

明显晚香就不是姹妩的对手,仅仅几个回合就已经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姹妩转头,此时昙花已经开放,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姹妩正在出神,晚香看了一眼香炉,忍着痛爬过去。

姹妩来到晚媚身后,带她到昙花面前,轻轻地说。

姹妩看吧,昙花开了。我生你的那年,昙花就是这样,慢慢地开。

昙花在月光下似乎散发着点点幽光,神秘而美丽,可惜此情此景,注定不会完美。

晚香已然打开香炉,忍痛放入怀中藏着的香料,然后大喊道。

晚香我还没使出全力,再来!

姹妩走近晚香,突然脚下一软,中招了。

姹妩这不可能!

晚香(冷笑)牛头旃檀,世间难寻。

姹妩闻着熟悉的香味,听见这名字,震惊地睁大眼睛。

晚香(得意)看来你也未曾见过。

姹妩瞬间有些血气翻涌,急切地问。

姹妩姑娘,你能告诉我,你这牛头旃檀是从哪儿来的吗?

晚香是我娘给我的护身符!

姹妩震惊,心如擂鼓。

晚香在我周岁那年,我娘就离开了家,抛弃了我和我父亲。我父亲哄我说,我娘是九天玄女,明艳动人。怎奈仙凡殊途,她不得不离开。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念着我,念着我爹对她的好,回来与我们团聚……

姹妩却双眼含泪走近晚香,仔细打量,表情悲痛。

晚香后来我才知道,她骗光了我爹所有的家产。这个牛头旃檀,是她与我爹的定情信物。我那痴情的爹一直留着,舍不得卖。

姹妩闭上眼睛,不忍再听,颤抖着问。

姹妩你爹……他还在吗?

晚香语气悲凉,有些好笑地说。

晚香死了。病入膏肓,没钱医治,就这么死了。

姹妩泪流满面地低下头,心如刀绞。

晚香我其实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出让我爹一往情深的那个骗子,她就在那个叫姽婳城的地方。所以这天杀之争,要死的,必须是你!

晚香使出全力,一刀刺去,姹妩没有半分闪躲,心口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姹妩颓然坐下,伸手摸向晚香的脸。

姹妩女儿……我是你的娘啊……

晚香不可置信地摇头。

姹妩筝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晚香泪水夺眶而出,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晚香你究竟是谁?!

姹妩筝儿,娘生你那年,正好昙花盛开,花瓣落地,你也呱呱坠地。那时候你才那么小……我是想归隐,和你们一起好好地生活,可是我没想到,蓝禾最终找到我,我不得不走。我走的那天,正好是你一周岁的生辰。我咬着牙,等到花瓣落地才走,从此不再相见……筝儿,我又找到你了。让娘摸摸,让娘摸摸!

晚香陷入巨大恐慌,浑身开始发凉。

晚香可是我的任务……我、我……

姹妩笑得慈爱。

姹妩娘懂。娘又陪你过了一个生辰,娘已经知足了。来,动手吧。

晚香不知所措地摇头。

晚香我……

晚媚终于解穴成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晚媚长安已经支开你们的影子,要走尽快。

晚香娘,我们走……

晚香扶起她,姹妩脚步踉跄,手中紧紧握着插在心口的匕首,生死之际,面前的昙花依旧开得没心没肺。

姹妩筝儿,听娘一句话,离开姽婳城,越远越好。

姹妩话落,突然推开晚香,拔掉匕首,夺过晚香的红魔伞直直插入心口。

晚香娘!!

姹妩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晚香绝望地扑过去。

晚香娘!娘!

亲人相杀,母女刚重逢就阴阳相隔,晚媚不忍地扭过头去。

红魔伞大开,显现出了第二朵地涌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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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太悲剧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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