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

浑浊污秽的小酒吧里，一个男生坐在角落，他扫了眼周围的布局，发现有几个男人正在讨论自己所关心的事，便不动声色地移过去听。

昏黄灯光下，酒水波光潋滟，高鼻梁男人先挑明了话题：“嘿，你听说没有？镇上那个最有钱的富太太最近收了个舞姬。”

他左边那个白皮嘿嘿笑了两声，打趣地说：“这可不是啥秘密了好吧。卡琳夫人玩儿的还挺花啊。”男生听到这儿，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

“我听他们说，那个舞姬长的和维纳斯一样漂亮呢，可纯！”高鼻梁男人右边一个厚嘴唇附和道，“听说还是个雏。”说完他还猥琐地笑了笑。

旁边两男的也一起吹起口哨来。吧台前红马甲调酒师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上的刻刀，三下五除二搞定一颗冰球，周以则觉得那凿冰的声音像极了自己如今的心声，似是平静又像是烦躁。

打了会儿岔，高鼻梁男人又转回话题：“我听说那个舞姬要在镇上最大的那个剧院表演呢。”

“那还挺牛的，听说那儿的入场费就要一个金币。”厚嘴唇男人说。

高鼻梁男人又接着说：“可不是，去一次的话都能顶我两年的工资了。穷人就别想了，呵呵。”

白皮做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感叹：“那些有钱人啊，每天什么事不做，拿到的银子金子都够我们这些种地的花一辈子了，啧啧啧！”

另外两个男人赞同地点点头，周以则也是。

厚嘴唇男人呵呵一笑招呼着又点下几瓶啤酒，男人们举杯一饮而尽。男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起身离去。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周以则踩着月光回到教堂。温暖的烛光透过花花绿绿的彩窗，摇曳着。

男生低着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明明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推开铁门，男生穿过门前沉睡的花园，回到他和叶知行共同的卧室。

男人已经睡了，床头的蜡烛即将熄灭，周以则脱下自己的外衣，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小心地钻进青年的怀里。

他贪婪地汲取着叶知行身上的温暖，男生只剩下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了。

白日里一副成熟稳重模样的男人，现在毫无防备地躺在他的身边。周以则一边数着叶知行鸦羽般的睫毛，一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青年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的银长发。

突然，青年朦胧地睁开眼，抬起放在腰上的手，摸摸男生的耳垂，沙哑着哄人：“乖，睡觉。”

周以则定定地看着青年又闭上眼，便不再打扰他了。叶知行这两天很累，因为要把之前积下的公务都解决，每天都不得不坐在椅子上处理这样那样的琐事。

所以，他一挨床就睡着了。周以则也明白，于是他在逐渐微弱的光中徐徐闭上了眼睛。

晨光熹微，男生又迷糊着睁开眼来，翻身起床一气呵成。

他在天光云影中，唤醒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