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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钗头凤:一士程诺为婉心

唐婉死了。在一个深秋,秋风萧瑟,枫叶都已经红透了,些许树木已经落下了叶子,枯老的,没有生气的皱巴巴的,就像唐婉油尽灯枯的身子,或许也会随着冬天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就像自己从未在这世上来过一样。唐婉在闭上眼之前,看见自己的丈夫隐忍着泪水,泛红的眼眶渐渐模糊,真的,很对不起呢,还来不及好好爱你,就这样离开了。唐婉的最后一丝气像一股云雾一般,缓缓地升起,转而凝固在了空气中。

唐婉死后,赵士程再无心公事,整日只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她的画像,心中即使有万般不甘,此刻他也只想他的婉儿能够重新活过来,只要能够有唐婉的陪伴,他怎样都可以。七尺男儿捂着脸哭了起来,哭的就像一个被人抢走了糖果的小孩,满室的寂寥,独剩他一人放肆的宣泄,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好好的释放自己压抑已久的悲伤。唐婉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只觉一阵酸楚,本以为自己死了便是死了,没想到她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变得轻飘飘起来。正疑惑之时,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这里,但是似乎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她,她明白自己许是成了魂体,以前看过一些怪谈杂志,写净了世上有的没的的鬼怪。唐婉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若不是自己,他又怎会哭的这般如此伤心。唐婉走过去,明明知道触碰不到,却还是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唐婉希望这样能够稍许安慰到他。

后来的每一天,唐婉都默默地陪在赵士程身边,看他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又或是看他凝视着唐婉的画像,赵士程渐渐开始去上早朝,开始处理公事,开始不在一言不发,但不变的还是会每晚拿出唐婉的画像细细凝视。这些变化唐婉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深情,但也知道自己从前的辜负。唐婉还是像生前那样每日盼着夫君回家,不同的是,她开始正视眼前这个男人,从前的十年婚姻,虽说两人诞下了一女一子,但是她心里从未真正的正视过自己的夫君,那时候的她心里只有对上一段感情的不如意,心有不甘,郁结于心,再加上连生两个孩子,身体更是大不如前,现在想想,一切都很可笑,自己那样坚守的爱情抵不过世间纲常,人的执念大概只有死过一回才能够想明白吧。

这天唐婉醒来,发现府中都在忙活,似乎大家都在收拾着东西,像是要出远门一样,她茫然地看着众人,却听见两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着:“我就说吧,大人肯定受不了京城的风言风语了,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小姐和公子,唉。”唐婉听到后半句就慌了神,她虽不爱赵士程,可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很疼爱,自从有了孩子生活仿佛也有了一丝光亮。她还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那两个丫鬟却不再说了,唐婉疯了似的到处找孩子,这几日确实没有看见她的芩芩和熄儿,原是因为赵士程吩咐人不要打扰,两个孩子从小就懂事,可是现在才发觉不对劲。唐婉找了大半个院子也没找到他们在哪里,心下着急时忽然瞥见了廊下一抹深色,是赵士程!她着急的走过去“你把芩芩和熄儿弄哪里去了?”“他们在哪里?在哪?”无论唐婉怎么声嘶力竭的问,赵士程都不为所动,继续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唐婉这才想到他根本就听不见自己说话,唐婉有些凄凉的笑了,笑自己太傻,只顾着为自己的感情而神伤,却丝毫没考虑到被自己心甘情愿带到这世上来的两个小生命,自己走了,他们该怎么办?唐婉跟在赵士程身后,他来到书房,缓缓的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可是半晌后那些东西又被他好好地堆放在了桌面上,他只收起了桌上那副唐婉的画像,细致地保存好以后,他拿着画像走出了房间,唐婉这时看见院子里似乎冷清了不少,一个人也没有了。她跟着赵士程穿过长廊走到了大门,所有的家仆都在这里候着,唐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管家泪眼婆娑的走上前,行了礼望着赵士程说:“大人今日一别,此生,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啊。”管家一度哽咽抹了抹眼角的泪“老奴从小看着大人长大,如今却是要分别了,万般不舍啊大人。”管家激动地说完这句话兀自跪了下去,赵士程见此伸手就要阻拦“大人,就让老奴最后一次跪别大人吧!”身后的一众家仆都纷纷跪了下来,唐婉听见有人小声的啜泣,正是那些在这府上待久了的老人了,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赵士程很是尊敬管家,他扶起管家,唐婉看见他红的眼眶,也是多有不舍。唐婉四下望了望,依然没看见两个孩子,可是她却听见赵士程说“德甫今日在此,想要求老管家一件事。”管家还未听赵士程说什么便点点头“大人所想之事,老奴都明白,老奴定当照顾好小姐和公子,在所不辞,大人放心便是。”赵士程感激的道了谢,对着一众的家仆道:“我赵士程今日在此与各位别过,望日后各自安好。”言罢,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卷起一番尘土,像是在告诉大家不必挂念。赵士程走后,唐婉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她听见一个女婢问管家“王管家,小姐和公子真的已经过继给了嗣濮王了吗?”唐婉心里一惊,赵士程年纪尚轻,为何要将仅有的孩子过继?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小姐和公子会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唐婉走出王府大门,想到自己才来这里时,满目愁容,明明是大喜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看着高大的王府大门,心中思绪万千。走在大街上,无人不在讨论当今的永嘉郡王年纪轻轻便将两个孩子过继给了自己的父亲,“嗨呀,这你们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永嘉郡王自请去边疆戍守,这时年,边疆正乱着呐,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沙场,这不得给自己的儿女找好出路啊”唐婉偶听路旁几人正在说赵士程,去边疆?他疯了吗?他一个王爷怎么都不用亲自去那苦寒之地啊,唐婉走过去想继续听他们怎么说“但是你们不知道郡王去边疆的原因吧”这人故弄玄虚的说,旁边几人忙起哄“这谁不知道啊,还不是因为受不了城里的风言风语呗,说咱们的永嘉郡王王妃和陆家那位大人的风流往事呗。”说的那人脸上露出得意,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旁边的人又继续说“就是在上月沈园诗会那次,陆家那位,提了一首钗头凤,嘿,你们猜怎么着,没过几天被人发现那钗头凤下面有人又回了一首,写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情字入骨啊,大家都再猜,那会不会是咱们的王妃写的,毕竟他们陆家当时休妻可是闹得满城风雨。”说话这人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旁边人立马回应“肯定是王妃回的呗,毕竟当初她们的爱情可是让人很羡慕的啊,年少相恋,相伴数十余年,感情肯定不一般,只是没想到这过了十年了还放不下啊,哎哟,真是可惜,不过陆家那个母亲也真是出了名的彪悍......”唐婉听到此处已是气到发抖,他们怎能就这样在赵士程面前说这样的话,但是转念又一想,这一切不正是自己造成的吗,如果当初能够及时看清从前的那份爱,好好地珍惜眼前人,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唐婉最终来到了嗣濮王府,远远地就看见芩芩和熄儿被嗣濮王亲自抱下马车,像是才从外面玩过了回来,唐婉只要他们平安健康就安心了,唐婉抬头望着西边的天空,那边的天格外的蓝,她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在边疆来的数月,赵士程每日不是饮酒便是默默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