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怎么了?”前面的男生转过头来,面上是一副不耐的神色,眼底的笑意却不减半分。
“池松华,你两条腿那么长,也不知道等等我吗?”身后的女孩子噔噔噔地跑上来,白了他一眼,嘟囔着:“跟你走路比一千米还折磨人。”
“柚柚,慢点跑。”说着停下了脚步。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等我,晚上去操场消食哦。”夏柚芸蹦蹦跳跳地走着,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好好好。”池松华无奈地笑了笑,快步跟上了夏柚芸,谁知夏柚芸吐了个舌头,转头溜进了教室。
“啧啧啧,又去找校草啦,我们的小柚子。”一个短发女生戳了戳夏柚芸的背脊,一脸坏笑。
“才不是呢!就不能是那根木头棍子来找我们吗?”
“好好好,诶,老班来了。”短发女生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着装时尚的老师踏着恨天高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叠卷子,一见到乖乖学习的夏柚芸,高兴地咧开了嘴:“柚芸就是努力啊,本次月考又是柚芸稳居年段第一。”
班级里马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咳咳,好了,怎么说也是A1班的人了,就是沉不住气。学你们的。”老师哈哈笑了起来,坐到讲台上开始整理总体错题。
落日沉入远山中,给大块儿的云朵镀上了一层金边,操场上散步消食的人渐渐多起来。
“木头!”夏柚芸冲向一个高大的身影,池松华转过身来,猝不及防的,馨香满怀。
池松华的身体猛地紧绷了一瞬,又转而放松下来,回抱了夏柚芸。夏柚芸转而又离开了怀抱,怀中的柔软陡然消失,池松华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恢复了正常,伸出手摸了摸女柔软的发顶。
“不是说了慢点跑吗?就这么想我?”
“哼,谁叫你没和我抽到同一个班。木头,你没有拈花惹草吧?”夏柚芸佯装生气,叉着腰眯着眼打量着池松华。
“没有,你是最好的。”池松华宠溺地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纤细的手腕,慢慢向前走去。来来往往的老师也见怪不怪,偶尔还会有些老师露出戏谑的神情,夏柚芸隐在夜幕里的耳朵微微染上了漂亮的绯色。
夏柚芸和池松华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从进校的第一天起,爸爸妈妈就已经提前和老师打好了招呼——娃娃亲,别管他们。这倒也是,毕竟学校前两名总是被他们二人所占,一切均建立在优秀成绩之上。这是本市最开放的学校——无疑的。
夏柚芸完全闭不上那张嘴巴,嘚啵嘚啵地说个不停,大到月考,小到饭菜,池松华也不恼,垂眼看着夏柚芸欢快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漾出了水花儿。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高三了,学业繁忙起来,不比高一自由,一天到晚坐在位置上,面对白花花的试卷,偶尔起身也是去厕所或是去吃饭,三点一线的生活使天性好动的A1班众人脸都要被映射出了苍白的试卷。
某天一节体育课,老师踏着高跟鞋闪亮登场——
“这节课……”
“改英语课——”
“不,玩儿去吧,昂。”
“什么?!”A1班同学们难以置信。
“再不去就订正试卷!”
“谢谢老班!您今天依旧美丽!”
“行了,别贫嘴。”老师笑着挥了挥手。
和同学下楼的过程中,夏柚芸突发奇想——
“唔……反正老师也要解散我们,不如去找木头吧,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他什么表现,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呢。”
于是夏柚芸就在和同学下楼的途中,借口要去上厕所,就趁机去池松华的楼层上了个厕所,回来的途中把自己拾掇得齐齐整整,装作不经意地偏头一看,透过窗户瞄池松华。
一个扎着留着短发的女生伏在池松华的桌前,笑意盈盈地看着池松华,池松华低着头,静静地垂眸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什么。
夏柚芸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尽管心里很清楚,这是在讲题目,却还是酸溜溜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于是就收回了眼神,慢吞吞地向前走去。
突然身侧刮来一阵风,一个人冲到了身前:“柚柚,我只是在讲题,你不要误会,我不想理她,但被抽中一个组了,你……”
池松华急切地解释着,唯恐解释不清,正焦头烂额着,就被夏柚芸抱住了。
“我知道的木头,我相信你的。”夏柚芸闷闷地说。
池松华还有什么心思再去解释,怀里面的女孩在他的衬衫上蹭来蹭去,襟前都湿透了。他就摸摸夏柚芸的脑袋,又转而在兜里掏出一根线,系在了夏柚芸的手腕上。
“下礼拜高考,你文我理,想考去哪里?”
“唔……想去华期——”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要食言。”
“好。”夏柚芸点点头,面上的水汽也都被池松华轻轻地抹去了。
经过了几天紧张忙碌的复习,高考,终于来了,夏柚芸摸着腕上的线,坚定地迈入了考场。
高考结束了。
分数出来了。
夏柚芸如愿考上了华期大学,新生开学的时候大包小包地拎进了校门,再一次感叹到华期的辽阔。就在这时,一个人向她走来。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系的?需要我帮你吗?”那人彬彬有礼地问,但又好像生怕被拒绝一样,耳尖子也红红的。
“史文学院,哲学系。”
远处传来清冽的声音,夏柚芸猛地回头,远处的高大身影也向他走来——
他没有食言。
“我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