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后，她跟没事人一样？”燕破岳眉眼间是止不住的吃惊。
虽说之前他见过了秦纭的伸手，可当他听见她一人面对七八个大汉时，还是很难接受。没有枪，只有匕首，这跟他用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的手到现在还是热的！
就好像那血融进了他的骨子里，说不害怕，怎么可能？
曲靖没回应他那话，只是笑着摇头。
最后曲靖告诉他：“其实这种病并不可怕，如果你一味逃避，那可怕的就不是病了。猎豹开始选拔人才了，你总会有机会的。”
燕破岳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发呆，他的那句话总好像在暗含着什么。
“你去哪了，去那么久？”秦纭看了眼手表，又看着匆匆赶来地曲靖，狐疑问到。
曲靖耸了耸肩，“没什么，就随便逛逛，忘了时间。”之后他瞧见了秦纭身旁的艾千雪，主动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啊艾参谋。”
艾千雪朝他礼貌地点点头。曲靖她见过几次，是秦纭的战友。
秦纭转身进了车内，催促着他们上车。“行了，那就先回基地吧。”
“女士优先。”曲靖比了个请的动作，逗得艾千雪一乐。
艾千雪：“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末时，他还很是体贴地替她关上车门，自己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一路向前，朝着基地奔去。
跟曲靖聊完后，燕破岳回到医院走廊时已是傍晚了。夜色慢慢降临，医院外边的高楼大厦都亮起了灯。
燕破岳站在张天扬的病房前停留了很多，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脑海里秦锋那失望而又气愤地声音再次响起：
“我以为你醒来的第一句会是询问你的班长。”
“你的班长为了救你，现在还躺在隔壁病房里昏迷不醒，可你却连问都没问一句。”
“我们猎豹，暂时还不需要你。”
……
燕破岳心尖一疼，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坐在地，身体突然泛冷。
他屈腿环抱住自己，自责、恐惧、不甘等多种复杂地情绪将他淹没。
他有病，他从一开始都有心理疾病，小时候的阴影他从来就没有忘记。他以为他逃出来变强了就不会再恐惧，可那个湿冷的地窖他这一辈子都不会遗忘。
他不敢再相信别人，因为没有人值得他信任。就像他回头朝那群跟他同龄的孩子伸出手时被他们唾弃一样。
那一颗颗丢在他身上的石子，刺痛的是他的心。他没有做错什么，他甚至还想救他们，可是他们非但没有接受他，还企图靠举报他来换取那干巴巴地窝窝头！
他不记得他逃了多久，只听到风从他耳边吹过的声音。
从那开始，他每天都提心吊胆，回去后他非但没有得到那个人的一丁点安慰，反而换来的是永无休止地训练。
再后来，他习惯了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病得更重了。
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他可能不会再从容地站在他想要站到的高度上了。
他无法去兑现自己答应连长的事情了。
他甚至，都不敢再盯着自己的手看许久，因为盯久了，那杀人的场面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怕了。
燕破岳怒抓着自己的头发，情绪失控，可又强压抑着自己那崩溃的心。
在医院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独自与自己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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