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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一面尘缘

京城,一个小茶馆中

茶馆中人声鼎沸,聊天的聊天,吃茶的吃茶。忽然,一声响亮的惊堂木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几十双眼睛齐齐的望向茶馆中央。只见那里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小木桌,木桌后立着一位身着长衫的说书人。那先生见茶馆中的说话声渐渐转为低语,才气沉丹田,念了一句定场诗。

“待到先生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好!”人群爆发出喝彩。他轻咳了几声,悠悠的讲道:“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我大燕国京城的一个故事,曾经啊,坊间有一舞女,喜穿红衣,身姿曼妙,舞蹈优美,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头牌,只可惜那舞女终日戴着一张面具,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她曾亲口说过,除动心动情之人,外人不得相见,曾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她展颜,都被她婉拒了。”“那可是千金啊!”“谁家舞女如此大的派头。”众人啧啧称奇,感叹惋惜。“哎~别着急,诸位可知,那舞女是谁啊?正是当代女皇,柳安澜!”又是一阵喧闹,不少人吵着:“竟是当今圣上!先生,您是编的吧?”

可没人注意到茶馆角落中,一位红衣女子听到这,又饮了一碗酒,微蹙柳眉,呼出一口浊气,任由记忆引着她回到那间小楼。说书人等了一会继续说:“这可都是实事,听我说嘛!就这样一位清高的人也有动心的的时候。学过国史的都知道,咱们大燕国有位风流的四王爷,那长得叫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面如美玉唇似朱砂,眼中容得下万般星辰。貌比兰陵王,气死美潘安。一上街,就不仅是掷果盈车咯,那大姑娘,小媳妇就差上去抢了。”茶馆中暴发出一阵哄笑。可那女子手中的酒碗却咔嚓一声裂了开来,醇香的美酒流了一桌,柳安澜睁开眼时,眼中闪出一丝杀意,想到那人曾经风流光鲜的样子,想到自己的痴情,她心苦的就要碎了。可这不是那人的宫殿,她无处发泄,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书。说书的继续讲道:“那除夕夜时,四王爷赋诗一首送给了柳小姐,直接就让柳小姐摘了面具,那天龙凤起舞烟花盛放。”柳安澜轻微一笑,冷峻的脸柔和了几分,更添了几分韵味,引的旁人频频侧目。回忆到了夜晚的小楼。那天,城中灯火将夜空映衬的好似白昼,那人坐在台下眼含笑意,看着自己跳舞,眼中的笑是那么温柔,让人不由得陷进去,好像是一阵春风,可以融化身边的积雪。那天他们一起饮酒做赋,她的袖边被微风吹起,身上的银铃叮叮响动,喝的脸颊飘起两朵红云。那天她亲手解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让多少人一掷千金的容颜,只那一眼,世间其他美景都入不了王爷的眼。那容貌只有一个虽然俗套,但最贴切的词来形容:倾国倾城。眼睛黑如夜空,皮肤吹弹可破,眉如两条柳叶,只是淡淡的妆容却胜过这灿烂人间一切。可这一切都是过往,永远回不来了。想到这里,柳安澜原本柔和了些的眸子又暗了下去。说书先生接着嬉皮笑脸的调侃:“这两人可真是般配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那场叛乱。国家边界的那个少数民族匈奴,起兵造反骚扰国界,掳走了在边界打猎的四王爷。那四王爷本就深居府邸之中,每日就爱写写画画当个闲人王爷,那次打猎还是皇帝一时兴起,只带轻骑三四百人说要与四王爷叙旧,一同慰问边疆战士,四王爷这才同意同往的,哪知这一去竟是五六年没回来。”这段沉重的往事压在每人心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众人都知这段血泪与屈辱,那时先帝垂垂老矣,少了昔日的英武神明,曾经臣服在他们脚下的各个边疆小国都蠢蠢欲动,不断骚扰边界,搞的百姓每天是哭声一片的,朝廷政府却只是派去少数老弱残兵,从未起到任何效果,那时大燕帝国危在旦夕。说书先生还在诉说着那段历史,柳安澜却有些困倦,她随意唤来店小二,要了间上房,心道反正最近那帮老臣吵的厉害,立个皇子哪里那么多事,我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连个郎君都没有,天天吵吵吵,好像能帮我吵出个孩子,倒不如今晚先在这睡下,明天继续听书。就这么想着,人已经倒在了鹅毛床上。

宫殿之中

平日里寂静的有些死气国师府,此刻更是空洞寂寥,不大的一个院子内寒风瑟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院内的小亭中,一个清瘦的背影坐的端正笔直,早已不像那曾经潇洒懒散的四王爷,唯独不变的是那依旧俊秀的脸。此时的他一身单薄白衣,腰间别着一块白色的玉佩,白皙修长的双手交叠在腿上,好似在为这灰败的天色守孝默哀,突然,吱呀的一声小院的木门应声而开,一个身披黑色官服的青年走了进来,这人从面相来看约莫二十七八岁,黑发如泼墨随意的披在肩头,长得虽不算是个顶级美男子,却也绝对是人群中能一眼看到的那个,浑身透着一股器宇轩昂的俊朗,这一开口却说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严季寒!你又穿这么少就出来晃悠,也不怕感冒被陛下责罚。来人,快去把炉火点上,熬碗姜汤。”说着就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他身上。严季寒挑了挑眉梢,一扫刚才的正经(半死不活)戏谑的一笑,调侃道:“你堂堂丞相,整天不谈如何治理国家,反倒来我这里当个唠唠叨叨的老妈子,沈丞相,你朝堂上的当机立断都去哪了。”沈雁被他怼的一时语塞,怒气冲冲的盯着笑吟吟回望着自己的严季寒。数落到:“你啊你,陛下面前怎没见你如此伶牙俐齿,朝堂上都有人下注说你这张脸永远不会做其他任何表情,最合理的猜测是你小时生了一场病,变成了面瘫,你倒说说,堂

堂国师被人说三道四,颜面何存?还有,你不想坦白就算了,你好歹别天天端着个冰块脸对陛下,搞的大家都不愉快,你这的东西又要被砸碎好几件。”严季寒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说道:“那你觉得在这么僵的情况下,我还能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我都被软禁了啊,沈雁兄。还有我不是不想解释,你看她给我机会解释了吗,我又怎么解释才能让她相信呢?陛下都出宫转悠去了,你就别念念叨叨添堵了。”沈雁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半晌憋出一句:“哦,我明白了,妻管严。”就因为这一句话,被看似柔弱的季寒兄追着打了半个时辰。等国师大人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沈雁时,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又被沈雁赶进了屋内,手里被塞了一个暖炉,严季寒哭笑不得,说道:“当年随先帝一起打猎,以四百轻骑抗那外族四千精兵时,怎没见你如此体贴呵护,该不会是在我身边日久生情了吧。”沈雁一瞪眼说道:“你就作吧,当年你也没一碗汤药下去差点自废双腿,又搭进去半条命啊,还有我跟你说兄弟可是有家室的人,谁像你一样老大不小了还和陛下玩因爱生恨那一套啊。”严季寒小口饮着刚端上来的姜汤,被他这一句话损的呛了大半口汤,剧烈的咳嗽起来,顺便扔了个竹简过去来报复。沈雁嬉笑着躲开,待咳嗽声减小,他才收了玩笑的神情,严肃地看着严季寒,问道:“你可知陛下这次出宫可是为何?”“当然知道,是因为那群腐朽老臣平日里正事不干,催婚倒是很积极,她烦了呗。”“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耗着?你倒是悠闲,整日里就知道苦大仇深忆过去,也不知道展望一下未来。”严季寒眯起了一双秀眼,说道:“你未免也太高看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曾经的承诺我既许下了,便一定会实现,她接不接,就是她的事了。”沈雁再次神情复杂的盯了他半晌,终是嘴痒,又吐出了几个字:“哦,我懂了,负心汉。”又一声巨响后,沈雁被娇柔的国师大人踢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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